能够一眼看到他。
令她回忆起当年在扬州家中初见他时的场景,惊讶这世上竟然会有似月亮一般皎洁的男人。
从此,她成了一个在海里捞月亮的女人。
好在天亮了,她的梦也醒了,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她收回目光,不见留恋的回了舱内。
……
船影消失之后,冯嘉幼终于忍不住落了几颗泪珠。
风一刮,脸上又冷又疼,她用双手捂住了巴掌大的脸。
谢揽不能看到她哭,她一落泪,他就觉得自己愿意去为她做任何事。
可他将她搂进怀里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怕自己嘴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惹她更难过。
在他心里,谁都是自找的,只有他的幼娘最无辜。
锦囊小妙招
然而都没等谢揽想出安慰她的话, 她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渡口上人来人往,冯嘉幼原本打算从他怀里挣开,犹豫了下,反而环住他的腰, 抱紧他:“夫君, 往后我会改。”
谢揽不明白:“改什么?”
冯嘉幼闷闷说:“太多太多了, 比如卷宗和新律尽量白天做,趁你去衙门的时候做, 晚上的时间全都空出来陪你。”
她会不分昼夜的投入, 是因为那些曾经是她的全部。
尤其是爷爷去世之后,投入能够解忧疗伤, 现在没有这种必要,谢揽也是她的良药。
谢揽有些“受宠若惊”, 却也不太相信,同时又说:“每天晚上一起大眼瞪小眼的, 也真是不至于。”
夫妻俩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并没有那么多话说, 待在一处求个心安就好, “其实你平时也没少陪我聊天, 更多时候我是怕你太累,又犯了心疾, 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喝个茶,描个画, 养养……”
想说养养花, 赶紧闭了嘴, 李似修最擅长栽培花花草草, 别她养花上瘾了,跑去找李似修取经。
听他这样说,冯嘉幼更觉得心口堵得慌,从他怀里挣脱,仰头看他:“你也要改,不能事事都考虑我的感受,你要有你自己的想法。”
谢揽:“……”
他可真难啊,之前挺有自己想法的,大半夜跑去大都督府干了一架。
回家之后被她教训了大半夜,说不为她考虑吓死她了。
才谨记着千万改了,又让他改回来?
“我知道你现在也有点‘兔死狐悲’,但是完全不需要。”谢揽安慰她,“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像二叔,一走了之十几年。”
冯嘉幼刚想点头应“是”,他又说,“二叔是有功夫底子的,虽比我差得远,但也强过大部分人。你身娇体弱,又养尊处优惯了,哪来的本事自我流放十几年?十几天你就受不了自己跑回来了。”
冯嘉幼:“……”
她固执地道:“如果我就是有这个本事呢?”
“那我也不会像娘一样,跑去寺庙里等你。”
“哦?那你打算去做什么?“
“四处去找你呀,凭我抓人的本事,你躲去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一年找不到找十年,十年找不到找二十年,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冯嘉幼挑了挑眉:“若真让你见到我的尸体,你又会怎么样?”
谢揽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先挖个坑把你埋了啊。”
冯嘉幼:“……”
谢揽道:“如果你是被人害死的,我就去替你去报仇。哪怕仇人是皇帝,我也会去把他的皇位给掀了。等报完仇之后,往后每年闲了过来给你扫扫墓。”
冯嘉幼竖起眉毛,不满道:“就只是每年闲了扫扫墓?”
“不然呢?难不成在你坟前自刎?在我看来自杀的人都是窝囊废。或者守着你的坟墓过一辈子?那我吃什么?我往后最多是不再娶媳妇儿了,闲了就来给你扫墓,像我爹一样。”
谢揽低头看她,忿忿不平地道,“再差劲也比你强多了,之前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一天都不替我守,立马再嫁。”
冯嘉幼原本快要被他气死了,虽说句句都是大实话,但哪有这样直接的?
但最后一句她听明白了,是恼着她这句话,心里不满。
她解释:“我说这话的前提,是怕你冲动任性去找死,那会儿我还只是道听途说,没真正见过你的本事,不相信你,现在……”
“行了行了,解释那么多干嘛,显得我很小气一样。”谢揽抬起双手,握住她两侧肩头,“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会努力爱惜我这条命,你也来努力相信我,天大的事咱俩一起面对,我觉着吧,只要命有多长久,我们就能有多长久,绝对不会走上你爹娘的老路子。”
冯嘉幼原本平复的情绪又涌动起来,眼睛再次雾蒙蒙的。
周遭喧闹的人群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脑海里只剩下他说的“长久”。
“好。”她点点头。
难得谢揽一本正经的说几句中听话,还想再听他说几句时,他的视线忽然越过了她,看向了远处:“咦,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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