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和他打声招呼, 却瞧见了大都督齐封,只能作罢。
“谢千户留步。”
谢揽寻声偏头, 见是齐封, 并没有上前去。
齐封不在意的模样,翻身下马, 抛开护卫朝他走来,像是专程在这等他的。
谢揽刚去了文渊阁, 被那些内阁大臣们盘问了好几遍。其中还有个老不死的得知他是文转武,对他一通说教, 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鄙视。
若不是他今天心情好, 险些忍不住顶嘴。
如今一出宫门又碰到齐封, 原本的好心情算是消磨殆尽了。
谢揽敷衍行礼:“大都督。”
齐封背着手:“你这南下一趟, 收获颇丰。”
谢揽慢慢站直:“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齐封提议:“其实以你的能力, 并不适合待在玄影司。你更适合带兵打仗,趁着这个立功的机会, 有没有兴趣来我军府?”
一句话将谢揽问的摸不着北。
“玄影司是我朝特设的衙门, 职在监察百官,权力虽大, 却始终只是个衙门。像盛极几代的东厂一样, 说抹就抹了, 永远也比不得军权在手。”
齐封和他分析利弊, 也像是好言相劝,“何况玄影司里还有个裴砚昭挡在你前面,他乃沈指挥使义子,沈指挥使对他悉心栽培,极是维护,你不太可能赢得过他。”
谢揽诧异地回望他:“下官莫非能赢得过齐瞻文?裴砚昭只是个义子,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如今在京畿司也只是过渡罢了,迟早会进军府,难道不是?”
齐封竟笑了一声:“你不必担心他,那小子不成气候,和裴砚昭比不了,和你更是天壤之别。”
谢揽:“?”
知道齐封心机深沉,但直觉告诉他,齐封不是在说笑话。
奇怪了。
齐封设计抓他那晚,从态度上,谢揽差不多有九成确定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死于他之手。
但第二天正式见面,谢揽发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起了点变化。
如今南下回来,更是不一样了,一副为他筹谋前程的模样,宛如一个慈爱的长辈。
难道当年荆北驿馆的血案不是齐封做的?
齐封认出了他是他亲外甥?
那为何不明说?
当年为了得到兵权,不得已而为之,将近二十年过去,良心过意不去,想要补偿他?
谢揽搞不懂,心里直犯恶心:“多谢大都督赏识,但下官不喜欢带兵打仗。”
齐封蹙眉:“为何不喜欢?”
他想走,但齐封没有放他走的打算,宫门口一侧,他也不好发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什么理由?”
莫说军部的长官是齐封,即使不是,他也不去。
入了军府,晋级攒的是军功,基本都要去边境都司磨炼,一外派就是三年,虽不禁止带家眷,但冯嘉幼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谢揽再次想走:“大都督,下官还等着回衙门向指挥使复命。”
齐封温声劝他:“先别忙着拒绝……你岳父不是回京来了,他是个聪明人,你不妨去问问他的意见,让他给你指条路。”
谢揽随口应了声“是”,抱拳告退。
齐封望着他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露出几分无可奈何。
……
从郊外回城里的一路上,隋瑛都在追问冯嘉幼,撒泼耍赖的,也没能撬开她的嘴。
送冯嘉幼回到冯府门口,隋瑛刚下马车,就瞧见冯府对面站着一个人。
街上人不少,但他出类拔萃的,一眼便能认出是谁:“裴砚昭?”
往常看到玄影司高官杀气腾腾的站在谁家门口,真会替这家捏把冷汗,但冯府里也有位玄影司千户,便不再可怕。
冯嘉幼被隋瑛扶着,踩脚凳下车,也望过去。视线穿过来往人群,落在裴砚昭身上。
隋瑛看他时,他毫无反应。
冯嘉幼望过去时,裴砚昭目色沉沉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隋瑛奇怪:“他干嘛呢?”
冯嘉幼低头整理微皱的裙摆:“谁知道。”
隋瑛将她送进大门:“那我先回去了,后天过来陪你过生辰。”
“好,路上慢点,人多的地方不要骑快马。”
“知道啦。”
等她走后,冯嘉幼问守门的家仆:“玄影司裴镇抚是不是前来拜访过我爹?”
家仆忙道:“是,但家主说没空,请他回去。”
冯嘉幼问:“他没硬闯?”
家仆摇摇头:“没有,挺客气的。”
“我爹还在书楼里?”
“是的。”
冯嘉幼顺着游廊慢慢往里走,猜到冯孝安不去接母亲的原因了。他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是不给裴砚昭见面的机会。
而裴砚昭也不敢硬闯。
裴砚昭从前欺负她,在沈邱看来都是小打小闹,更何况还有沈时行护着。
沈邱不会去责怪裴砚昭,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半个儿子,论亲近,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