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用此人腰间绑尸体的绳子,将他的双手绑了。
盗尸贼诧异地问:“我看你兵器匣子里不是有一条锁链?你就用绳子锁着我吗?”
“有区别?”谢揽的意思是,像他这般的贼门高手拿哪种锁都一样,真正的锁是谢揽自己。
“当然有区别!”盗尸贼仿佛一瞬间丢了傲气,求他,“千户大人,麻烦拿您的锁链锁吧,只拿一条绳子对我而言是种羞辱,传出去给同行听到了,我会很丢脸啊!”
“我知道。”谢揽从前没少行走江湖,自然知道,朝他挑挑眉,“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盗尸贼:“……”
谢揽就是要他丢脸,恶趣味的将绳子留出一截来,将他像狗一样栓在柱子上。
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谢揽本来不想再换干衣裳了。但这样湿哒哒的,他没办法抱冯嘉幼,于是从车厢里又取出一套衣裳。
冯嘉幼凑过来压低声音:“他究竟蹲了多久,我们刚才说话的会不会被他听到了?“
他们说了挺多秘密。比如西北,比如归顺朝廷,万一被他听到了,可能会有一些后顾之忧。
“应该不会。”谢揽推测。这马棚挺大,对角距离颇远。有雨声干扰,且他二人说话也都是柔声细语的。
“那就好。”冯嘉幼松了口气。
谢揽又要换裤子,犹豫了下,直接脱。但还是没敢正面对着她,微微侧了个身。
冯嘉幼正在想事情,冷不丁眼眸睁大,怕被谢揽说自己是纸老虎,忍住转身的冲动,维持着镇定。
但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今晚上都不知道已经烫了几次。
“雨开始变小了。”谢揽兀自换衣服,不敢看她,发现不了她的异常,“再等会儿咱们就能走。”
“等雨完全停了再走吧。”冯嘉幼坐在车厢里没事,他坐在外面驾车是要淋雨的,“要不这衣裳又要白换。”
“哪里还用得着我赶车。”谢揽绕过车棚,指了下被车厢隔在另一侧的盗尸贼,“这不是抓了个现成的苦力?”
“我?”盗尸贼睁大了眼睛,又阴恻恻笑起来,“不怕我将你们俩往杀手堆里带,我好趁机逃走?”
谢揽无视他,对冯嘉幼说:“贼最识路,对动静的感知也非常敏感,何况他还是个大贼。”
有本事在谢揽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冯嘉幼知道此人的确不是一般的贼。
也明白谢揽的意思,此人在周边几个府流窜作案,对地形极为熟悉,还曾偷听到同盟会杀手的计划,由他带路回京,能省去许多麻烦。
冯嘉幼之前也有怀疑,这盗尸贼会不会也是同盟会的杀手,是不是连环计。
最终她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同盟会的行动只冲着账本,摆在车顶上的他不抢,去偷暗格里的,说明在他的观念里,暗格里藏着的才是真的。
既以为是真,偷了却不跑,这脱环了,“但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得不防。”
谢揽毫不担心:“没问题的。”
冯嘉幼点头:“那行。”
防着一个暴露的人,是比防着四面八方的暗流轻松得多。
“喂。”盗尸贼喊他们,“你们夫妻俩商量的挺好,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冯嘉幼扭头看着他笑:“你不是想让我夫君帮你的忙?”
不等他说话,“连绳子和锁链你都要争,难道愿意我们将你送去小小的县衙受审?我们需要隐藏身份,你的同行不会知道你是被玄影司谢千户所抓,还以为你是被县衙的捕快擒获,你的脸岂不是丢大了?不如跟我们回京城,大理寺和玄影司随你选一个,如何啊?”
盗尸贼被她说的愣住,眼神闪烁不定,瞧着是有些心动。
冯嘉幼正准备再接再厉,被谢揽打断:“幼娘,你不必和他多费口舌。”
谢揽走上前捏住盗尸贼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张开,扔进去一颗褐色小药丸,“喂他吃颗毒就行了。”
一松手,盗尸贼弓着背就要吐。
谢揽解开束缚他的绳子:“入口即化,你吐也没用。每天都要找我拿解药,需要连吃十五天,少一颗都不行,不然你会脱水而死,变成干尸。”
他拿着装着解药的瓶子在盗尸贼眼前晃了晃,当面系在自己的腰带上。
盗尸贼捂住脖子,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武功那么高,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
“难道有谁说过我品德高尚?”谢揽一贯是怎么省事儿怎么来,何况姚姑姑和松烟都喜欢用毒,他岂会觉得毒是下三滥?
他朝那敞开的兵器匣看一眼,冷笑,“你翻我东西时,就没发现我带了不少毒?”
盗尸贼懂了:“不只下三滥还小心眼!”
不等谢揽说话,他慌着往雨里跑,“我去捡我的斗笠,总不能让我一路淋着雨。”
捡了斗笠,还顺便捡回了旁的东西,是那本已被雨水泡烂掉的春宫图册,他拎着抖了抖水,再朝谢揽递过去,“来来来,物归原主。天晴了晒干勉强还能看。”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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