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的内容只有他二人读得懂。
谢揽之前换下湿衣服时,将裹着防水油布的账本从怀里掏了出来,就信手放在了马车顶上。
他目及之处,再昏头也不可能被偷而发现不了。
难道被掉包了?谢揽狐疑着走过去拿下来,两三下解开油布,里面裹着的仍然是那册账本。
账本还在,那这贼偷的什么?瞧他得意的样子,应是费功夫才偷到的。
谢揽瞳孔一缩,看向被开启的兵器匣。
“他偷的什么?”冯嘉幼走过来看向兵器匣,能被谢揽藏在暗格里,且看他难看的脸色,莫非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谢揽:“……”
他冷汗简直要流下来。
之前冯嘉幼让他看的春宫话本子,他看了一半没看完,出门时想着船上无聊,于是包起来藏在了暗格里。
若不是被这大贼拼了命偷出来,他完全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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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如果早点想起来, 谢揽就能假装没发现,等这贼偷走之后,看一眼不对便会扔掉,再行图谋。
闹到这般对峙的局面, 丢死人了。
冯嘉幼越看他越奇怪, 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
而那盗尸贼看着两人的举动, 似乎也察觉出了问题。
手伸进蓑衣里,从后腰处掏出包裹严实的书册, 想要打开看看。
谢揽真打算捂脸了。
“等等!”冯嘉幼对那盗尸贼喊了一声, “你不妨先说一说,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忙?”
盗尸贼将书册收了回去:“对谢千户来说, 真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家有位长辈多年前失踪,我怀疑他被关在了玄影司的黑牢里, 想请谢千户帮我确认一下。”
冯嘉幼蹙起眉:“只是确认?不需要帮你救人?”
盗尸贼点头:“知道他的下落就好,以免揣在心里总是放不下去, 用不着你们帮我救人, 我自己都没打算救他。”
冯嘉幼审视此人:“能被关在玄影司黑牢里的, 都不是一般的囚犯。”
盗尸贼抱起手臂, 语气傲然:“那当然了, 我也不是一般的贼。”
冯嘉幼和谢揽商量:“如果只是去黑牢查个囚犯,的确是举手之劳。不如答应他?此人知道前方哪里有埋伏, 还能帮咱们指个路。”
谢揽明白了, 冯嘉幼是看出了他的尴尬,给他找补呢。
以她的谨慎才不会相信这贼指的路。
谢揽哪里是会受人要挟的性格, 即使要他办的事情再微不足道, 也不可能妥协。
谢揽朝那盗尸贼冷笑:“我不会帮你, 你拿着偷来的东西去京城找那位驸马爷吧。”他往马棚外走了几步, 扬了扬弓,“前提是你能从我手底下逃走!”
盗尸贼一看这架势,再次将账本掏了出来,去拆那严实的包裹。
谢揽看着他拆,原本此时射箭或许能将书册打落,再拿下此贼。
但他没有动手。他豁出去了,反正自己肯定要在冯嘉幼面前丢脸了。他也要瞧瞧这大贼丢脸的模样。
果不其然,等那盗尸贼打开书册,翻了两页,双腿一抖,差点儿从屋檐上摔下去。
谢揽嘲讽:“你这蠢货,马车顶上放着的才是真的,你费劲打开兵器匣的时间,都不知道能偷多少次账本了,果然不是个一般的贼。”
“你也不是一般人啊!”盗尸贼险些气晕过去,将手里的书册扔飞,落在雨水里,“那么重要的账本你随手放,却藏这种东西在暗格?!”
谢揽恼火道:“我高兴,你管得着?”
那书册都是冯嘉幼亲手挑的,瞧见封皮儿的颜色之后,立马就知道是什么了。
一时间紧迫感全无,竟然有些想笑。
无论是谢揽,还是这自作聪明的贼,都挺好笑的。
她倚着马棚柱子,打趣的睨了谢揽一眼,趁着雨声,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声音笑道:“你不是说看这些没用,从来没见谁的武功是看出来的,坚决不肯看?”
谢揽:“……”笑吧笑吧,反正他早没脸了。
察觉到这盗尸贼要逃,谢揽跨出马棚之后,又跳上了棚顶,刚换好的干净衣裳,又被浇了个湿透。
他一共就从箭筒里取了三支箭出来,倏地两支白羽长箭射出。
第一支射下了那盗尸贼头戴的斗笠,第二支则是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割出一道血痕。
谢揽拉满了弓弦,朝他喝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两次了,按照大魏律法,你若再逃,下一箭我便能将你射杀!”
这是才刚从冯嘉幼那里学来的。
冯嘉幼站在棚子底下,抬头看棚顶,莞尔一笑。
再看那盗尸贼,果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继续往前逃了。但他似乎不服,扭头对谢揽道:“姓谢的,郊外空旷,地形不利于我,换成房舍多的城市里,你没那么容易抓住我!”
“输就是输,找什么借口。”谢揽仍搭箭指着他,示意他自己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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