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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谢揽早说过他的出身非富即贵,但这个身份依然有些骇人。
谢揽更是难以置信,下车之后,敲开韩沉的门,都不等韩沉说话,他立刻问:“你是南疆王?”
韩沉正琢磨怎么和谢揽解释柳盈盈的事儿,被谢揽一句问的楞在原地。
他身后的掌柜比他反应快,正想动手,谢揽已经绕过韩沉,苗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他脖子上!
韩沉反应过来,拔剑便想去劫持刚下车的冯嘉幼。
然而远处一道箭矢朝他面门射来,将他逼退了回去。
此时入夜,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韩沉这才发现,铺子对面的屋顶上早已埋伏了一众高手。
江赴也下了车,跟在冯嘉幼身边低声道:“表妹我告诉你,淮安三盐枭里,我西江翁是最强的,因为我的手下大部分都是玄影司的暗卫……”
冯嘉幼蹙眉:“所以是暗卫查出来了韩沉的真实身份?”
刚才听冯孝安讲,当年南疆王战败,被打退回去,没多久便去世了,由他年幼的儿子即位,正是韩沉。由于年纪太小,一直是他亲舅舅掌权。
韩沉多年不露面,世人都以为他被舅舅软禁了起来,其实是被秘密送来中原学艺。
不知道南疆是不是还想卷土重来。
冯孝安在淮安府一手打造出“西江翁”,看来不只是为了给汤秉谦下套,还有监视韩沉的意图。
韩沉沉声问谢揽:“你们是如何知道的?我九岁就来了中原拜师,自问已和中原人无异。”
谢揽的刀刃还压在掌柜脖子上:“你当初找上我比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沉反问:“比武就是为了比武,还能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多结交一些对朝廷不满的江湖高手?往后或许用得上?”谢揽没有任何被骗的感觉,这和谢临溪不同,他与韩沉原本就只是以武会友的关系,“你不是有个册子,写满了许多可结交的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韩沉终于发现此事不同寻常,他倏地望向仍在藤椅上昏迷的柳盈盈,“盈盈告诉你的?”
只有盈盈无意中见过他的册子。
门外响起冯孝安的笑声:“是柳盈盈说的,只不过是告诉了我。”
韩沉这才注意到冯嘉幼身边的男人,眼罩遮住了半张脸,他没见过:“你是盈盈的什么人?”
冯嘉幼也看向冯孝安,他和柳盈盈认识这事儿,方才马车里并没有说。
谢揽蓦地反应过来,惊讶道:“二叔,四年前官马道柳盈盈被人牙子拐卖,恰好找我求救,该不是您故意安排的吧?“
冯孝安指了下屋内的柳盈盈,对着冯嘉幼夸赞谢揽:“她可是沈邱翻遍了整个暗卫营,找出来的最漂亮的女细作,你那夫君除了救人,竟没动丝毫恻隐之心。”
冯嘉幼心道难怪柳盈盈漂亮的令人过目不忘,原来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听闻“女细作”三个字,韩沉脸上的血色逐渐被抽空。
而谢揽闻言几乎要晕过去:“您、您从四年前就开始给我张罗美人计了?”
冯孝安承认:“官马道乱得很,距离江南又较为遥远,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定会护送她下江南。接着知道她父亲被狗官逼得惨死,她成了孤女,你暂时走不开,便会留在淮安一阵子……”
谢揽自小努力,是为了保北戎铁蹄下的十八寨寨民。
之后他活动的区域扩大到了西北,便会感同身受西北百姓的不易。
冯孝安想让他多见识下江南灶户盐丁的苦日子,往后当他想造反时,多少顾念下大魏旗帜下的普通百姓。
“但我没想到你有个朋友在附近,你竟将盈盈扔给了他。”冯孝安一片心血白费,看向韩沉,“事已至此,做戏做全套,只能让他护送柳盈盈下江南,没想到竟然有了这样的意外收获。”
这个收获便是韩沉真正的身份,冯嘉幼知道冯孝安回京的功劳是什么了。
逮住了混迹在江南做盐枭的南疆王,这功劳足够令整个朝廷瞩目的。
大魏与南疆有停战协议,韩沉私自来大魏,又触犯大魏律法,他舅舅少不得要和大魏朝廷交涉一番。
韩沉咬了咬牙,瞪着谢揽:“敢情是人家给你挖的坑,你却推到我头上,让我给跳了!”
谢揽忍不住回一句:“你怪我作甚,我也是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韩沉看向冯孝安,目光充满审视:“你到底是谁?”
冯孝安却问冯嘉幼:“他问我是谁?”
冯嘉幼知道他还在等自己的回话:“他是我们大魏稍后的大理寺卿。”
兵分两路
冯孝安听见她这句话, 才真正放下了悬着的心。
然而万事开头难,这只是个开始。他又试探着问:“不搬出去了?”
冯嘉幼却没有表态:“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
冯孝安笑道:“无妨的,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韩沉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转个身来到藤椅前, 手中长剑抵在柳盈盈纤细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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