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过去两个多时辰,一直到夜半,姜平收到消息后又来报:“大人,他是去借用兵匠营内最好的炉子,熔了几柄材质特殊的短刀,如今正在重铸兵器。”
李似修更揣摩不透:“是他亲自铸,还是请匠人帮忙铸?”
“他亲自动手。”姜平道,“从熔炼到重铸,都是他自己。匠头说他手法娴熟,一看就经验丰富。”
李似修拢着眉问:“他铸的是何种兵器?”
姜平摇头:“目前还不知,匠头只说应是一种非常精巧的机关暗器,似乎是女子用的……”
……
冯嘉幼半夜里醒了一次,发现谢揽不在身边,但她也不担心,反正他就在这商船上,翻个身继续睡。
早晨醒来,见到谢揽趴在桌面上休息,她放缓声音下床穿衣,还是将他吵醒了。
等他抬头,冯嘉幼瞧见他眼睛里有些血丝:“你昨晚没睡?”
“我去和云飞聊了一会儿,不小心聊的有些晚。”谢揽搪塞过去,又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我送你一样礼物。”
冯嘉幼走到方桌前坐下,谢揽拉起她没带镯子的那只手,撩开她的袖子,将一个巴掌大的褐色皮质护腕套在她手腕上。
“这是什么东西?”原本冯嘉幼以为仅仅只是一个皮护腕,等他松开手,才发现这皮套内藏乾坤,颇有些重量,但她甩了甩手臂,习惯了之后,仍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袖里针,最适合你们这些姑娘家用的暗器。”
谢揽又拉着她一同起身,从背后拥着她,抬起她的手臂,瞄准前方茶几上摆放的一个花瓶,“机关在这,不需要任何武功,只需要先按这里开启针匣,再旋一下……左旋是单支,右旋是散射……”
没等他说完,冯嘉幼已经向右旋了一下。
“突!”地一声,她只觉着手臂被震的发麻,被一股力量带着后仰,幸好背部撞在他胸膛上,不然怕是要摔倒。
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她惊讶地望过去,只见那花瓶竟被穿透了十几个小孔,而花瓶后方的墙壁上则扎着十几根褐色的针,呈圆形排列。
“不难用吧?”谢揽想来想去,袖里针最适合她防身,“你只需多试几次,习惯了之后,就不用我在你背后挡着了。”
“这玩意儿隋瑛也有一个,但好像不是这样的。”冯嘉幼原本也想搞个防身用,但一拎起来又大又沉,根本不适合没有武学基础的女子。
谢揽走去墙边将那些针一根根拔下来:“要将针射出威力,袖器自然要有一定的重量。但咱们这些针不同,用的不是一般的铁,因此袖器可以轻便一些。”
他拔完针走回来,提醒她:“练习可以,平时不要随便拿来玩儿,这些针全是消耗品,能捡回来还好,捡不回来用一支少一支。”
材料难寻,他多年来也就碰到过一次,连价都不敢还,生怕对方生气不卖了。
谢揽再从腰间取出两个针盒,“但你也不必故意省着,认为有需随时用,虽然现在只有三套,只够你用三次,但是家中还有十几套。”
还留着一柄刀没有熔,不是舍不得,锻造袖器简单,锤磨袖针太难了,一夜的时间根本不够,等回京再说。
“真有趣。”冯嘉幼两眼放光地将针重新装进针匣里,对着花瓶打算再试一遍,“这一匣子针每次射出去的角度一样么?”
“一样。”谢揽再次站去她背后,抬起她的手臂,“这是刚才的位置,你试试。”
冯嘉幼旋转按钮,又是“突!”地一声,这次依然手臂发麻,依然撞在他胸膛上,但明显没有上次的强力感。
再看这一匣子针,分毫不差的从花瓶针孔里二次穿出去。
冯嘉幼举着手,越看手腕上的暗器越稀罕:“你从哪儿搞来的,之前为何不给我?”
谢揽笑道:“你喜欢就好了,管我哪儿搞来的。”
冯嘉幼狐疑地瞄他一眼:“你不对劲儿。”
谢揽走去墙边拔针:“原本买来送你当生辰礼物的,你不是害怕此行危险么,想着提前送你得了。”
他哪里敢说实话,害怕又被她数落自己冲动,想一出是一出,船已经开出京城了,还跑上岸折返回去,一刻都忍不了等等。
更不想说是自己亲手锻造出来的。
想想看,人家李似修光鲜亮丽的在花房里养花种草,栽培出罕见的双色木芙蓉。
他却在闷热的兵匠营火炉子前汗流浃背,撸着袖子轮起锤子打了一整夜的铁。
哪个女人都会选吧?
不自信的人才会如此。
冯嘉幼只顾着稀罕手腕上的袖里针, 没太注意他的神情。
也不问他哪来的钱,毕竟才回过一趟黑水城。
“算你有心了。”冯嘉幼就没想过他会送礼物,更料想不到竟是这样适合她的防身之物。
她手臂还麻着,先不练了:“我瞧你疲惫得很, 去床上补个觉?”
“好。”谢揽确实累得不轻, 铸这玩意儿费力气还好, 主要是费心思。
他脱了才换上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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