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刀鞘毫无停顿,再敲他手肘。
“你做什么?!”齐瞻文狼狈不堪的躲。谢揽始终没拔刀,单手握着苗刀当做长棍,只敲他关节。
几乎没用招式,使的力气也不重,但却能逼的他左闪右躲、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
他此行一个护卫也没带,闻声从山庄里跑出来的几位宾客,见状只觉得两人是在玩闹,甚至还发出了笑声。
短短时间里,关节被敲了将近百次,钝痛感席卷全身,齐瞻文既丢脸又震惊,这人轻轻松松便能逼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在他即将倒地之前,谢揽收了手,从腰间取出地契朝他扔过去,冷笑道:“你想赔罪这样便足够了,宅子给你留着当坟墓我觉得更合适。”
说完就走,一眼也不多看他。
“你少胡说八道,谁找你赔罪了?!”齐瞻文全身骨头剧痛,心中怒急,朝他的背影大声喝道。
但他再愤怒也无计可施,根本不敢追,甚至只能死撑着站立,以免众人面前更丢脸。
姓谢的你给我等着!齐瞻文在心中怒喝,咬牙暂且咽下这口气。眼睛扫向飘落地面的纸张,又倏地愣住,这竟然是地契,而且还真是他们齐家的产业?
……
谢揽再回家时神清气爽,将苗刀扔回架子上:“幼娘,我现在悟出一个道理。”
冯嘉幼正在内室里忙活:“嗯?”
谢揽来回跑的口渴,从果盘里挑了个梨子吃,八月的梨子正水润。
他不削皮直接啃:“报复一个人,不一定非得杀了他,一刀下去反而是给他一个痛快。不如看他更在乎什么,比如齐瞻文,他要脸,那就让他当众没脸。”
冯嘉幼好笑:“其实是你想多了,若他送来这栋宅子只为了羞辱咱们,那我愿意被羞辱,只盼着他多送几次。”
谢揽难以置信:“你是不是也太没骨气了?”
冯嘉幼心道只要不是当面羞辱,有什么关系,谁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骨气去和大把的钱财过不去?
哦,谢揽会。
“我只想告诉你那栋宅子的价值,齐瞻文唯有疯了才会拿出来羞辱咱们。这也是令我纳闷之处,他出手一贯如此阔绰的?”
谢揽叼着梨子进去内室找她:“那你还放我去?”
冯嘉幼正在收拾衣柜,取出一些衣裳叠放在床上,笑着道:“放你去出口气也好,省得你整天被姓齐的父子俩气的胸口痛。反正有那张地契在手,可以拿来指控齐瞻文贿赂你,真闹大了,御史台也会站在你这边。”
谢揽倚着月牙门框,看向她的视线感动的一塌糊涂。
冯嘉幼和他爹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一味的总想打压他。
她像是在放风筝,虽一直死死拽住他,却也懂得适当放手。
不过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谢揽纳闷着咬了口梨子,思忖自己是不是有些什么毛病?
没空想太多,他发觉了冯嘉幼的异常:“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本以为她在帮他收拾行李,却见她又开始收拾梳妆台。
再看摞在床上的那些衣裳,竟多半是她常穿的袄裙以及男装,“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一起去?”
“我不能去么?”冯嘉幼挑了挑眉,“就你这随时提刀出门砍人的架势,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南直隶?”
若是上战场,她尽可放手,但让他去和户部官员以及盐商打交道,她总觉得悬。
“不行,你忘记之前大夫的交代?”谢揽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我也不愿留你一个人在京城里,但你不可以舟车劳顿。”
金陵近得很,一路顺畅,冯家那匹千里马一天足以抵达,“我会速去速回。”
冯嘉幼瞟了他一眼:“走水路不就行了?从京杭运河转长江水道,全程都在船上休息,哪里会累?顶多是多费两天功夫罢了。”
谢揽从未想过:“走水路?”
冯嘉幼点了点头,一副全都盘算好了的模样,在他衣襟处拍了拍:“恰好路过扬州,带你去见见我外公外婆。”
她外公是扬州本地的富商,主要经营海上丝绸,从来不碰盐业生意。
“之前咱们成婚时,只来了我舅舅和二表哥,他二老当时感染了风寒没能来,还不曾见过你这外孙女婿呢。”
谢揽听的心头直跳,成婚那会儿他被赶鸭子上架,自顾不暇。此刻想起来,他甚至不知道宾客里哪一位才是冯嘉幼的舅舅。
且明知道舅舅那几日住在冯府,他从未没想过前往拜见。
二表哥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似乎叫江赴,无论谢揽怎样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江赴的模样。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给他们留下了不佳的印象,比如不懂礼貌。
如今过去拜见,感觉不太妙。
谢揽怵得慌,不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那就一起去,省得齐封趁我不在对你下手,我还真不放心。”
他松开冯嘉幼的手臂,放她继续收拾行李,“咱们何时出发?”
冯嘉幼:“今晚就走,反正夜里船上也可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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