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揽没空去思索,他依稀听到了一些杂音,似乎是踏碎瓦片的响动?
他指了下冯嘉幼:“你先不要说话。”
冯嘉幼不解,点点头。
谢揽转过身背对她,闭上眼睛,微微侧耳,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只有一个人,此人轻功了得,正在小心翼翼朝这里靠拢。
奇怪,此时虽是晚上,却并未入夜,还没到崔少卿提审谢临溪的时间。
内鬼前来劫狱,该是选在牢房内官员最多时,这样才能坐实谢临溪十八寨少寨主的身份。
如今提前出现过来找他,是猜到他会趁机捣乱,想要调虎离山引走他?
引走?
以为能引多久?
谢揽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小伎俩,无非是先多杀一个人。
上次和他玩这招的,头已经被他拧掉了。
谢揽睁开眼睛,转身喊冯嘉幼:“你……”
他突地语塞,成婚前喊她冯小姐,现在该喊什么?总是用“你”来称呼似乎不太好。
“嗯?”冯嘉幼已经快要习惯他的奇奇怪怪。
“我想起一件要紧事要去见崔少卿,也想央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谢揽往西边位置看一眼,“去帮我问一下沈公子……”
她去和沈时行待在一处,安全最有保障。
冯嘉幼催他:“问什么?”
谢揽哪里知道问什么,听那贼人逐渐逼近,随口道:“问他对十九年前的滇中粮仓案有何看法。”
冯嘉幼一瞬挺直了腰:“滇中粮仓?”
“对。问仔细一些。”谢揽拉着她朝外走。
“谢郎为何要查滇中粮仓?”冯嘉幼实在费解。
难道他也猜到了裴砚昭的仇恨与滇中粮仓有关?
可她透露的极少,并没有将千秋同盟会说出来,他是如何联想到的?
谢揽陪着她走出垂花门,随口道:“可能与那位少寨主上京有关。”
冯嘉幼先是松口气,又立刻道:“当初黑水城是被一众流放犯从北戎手中夺下来的,大寨主莫不是因粮仓案被流放的滇南都司官员?少寨主上京是来报仇的?”
谢揽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讲:“我若知道这么多,便不让你问了。”
他目望冯嘉幼拐过游廊,旋即转身回院子里,边走边脱去身上这套枷锁。
幸好大理寺里还藏着一套夜行衣,以备不时之需。
再等戴上面具,谢揽跃上房顶,主动去追那个内鬼。
那内鬼见到谢揽转身便逃。
大理寺内谢揽边躲边追,愈发确定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来引他的。
……
那人一路出了大理寺,跃入一个在建的宅院中。
这宅院夜晚无人,场地空旷,谢揽见合适下手,决定速战速决。
等那人再想飞跃时,谢揽迅捷超越他,心算好方位,落于他上方,俯身朝他面门一拳砸下!
拳风凶猛,下压出千钧气势,那人急忙后撤,重新落在院中。
脚下刚站稳,谢揽的拳头已经再次逼到他眉心!
这一拳他躲得比上一拳吃力了些,再次极速后退!
谢揽仍是提前锁死他的方位,绕去他背后攻他后胸,他竟能一个翻转,反掌反攻谢揽。
谢揽并不躲闪,拳切为掌,与他过了几招。
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谢揽一贯如此,谁来杀他,从来不问“你是谁,你是谁派来的”这种废话。
除非有人在旁喊一声“留活口”才会收手,比如他二叔。
又过了十几招,这在建中的院子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
谢揽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厉害,一看便是身经百战。
但也不是他的对手。
时间不多,尤其听见四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知有埋伏,谢揽拔出靴刀,疾步朝他攻去,决定一刀解决他!
便在此时,两侧高楼上冒出数十个人,箭矢齐刷刷朝谢揽前方飞去,阻挠他靠近那人。
谢揽并未被逼退,以难以估摸的身形速度,躲开那些雨点般的箭矢,刀刃直逼那人的脖颈!
那人能攥住他持刀的手腕,却抵不过他强横如漠上风暴的力量,被冲的极速后退,“嘭”的撞上墙壁,撞碎了半面墙!
那人仓惶倒在地上。
谢揽挥刀斩下!
命悬一线之际,那人喊:“冯孝安!”
谢揽不为所动。
又听冯孝安急着大喊:“谢小山!”
谢揽这才一愣,二叔在他面前喊自己的名字,不怕被知道,看来是自己人?
搞什么,谢揽连忙收手,可这力量出去的太猛,回收极为不易,他抽刀回来时也连退好几步。
手臂垂下,微微发颤。
两侧高楼上弩手退下,只留下一个冯孝安还站在那里。
谢揽仰头看他,险些认不出来。
二叔打理过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半拢半披。还换了只银制眼罩,半边蝴蝶翅膀形状,几乎遮住半张脸,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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