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小,竟然出动了京畿铁卫营的副统领齐瞻文。
且还带着这么多铁卫。
“我今日在此游船宴客。”程令纾与他交情匪浅,上前一步,“正要派人去寻你,你们铁卫营有几人惨遭杀害,被凶徒扔上了我的船。”
齐瞻文并未流露出惊讶,只看向甲板上的谢临溪,戒备道:“是不是你杀的?”
程令纾先恼:“你干什么,他是我朋友。”
“程小姐慎言!”齐瞻文提醒她,“你知道他是谁吗?”
程令纾确实不知,从未问过他的身份:“萍水相逢,何论出身,我只知他心地良善,绝不会是奸邪小人。
“我抓到了你说的那个探子!”齐瞻文又往前走几步,压低声音道,“探子供述,他可能是黑水城十八寨里的紧要人物,甚至可能是那位少寨主,我不敢信,先派一队人跟踪他,结果全死在你船上了,你怎么说!”
程令纾震惊,猛地转头望向谢临溪。
冯嘉幼同样诧异,以往只从沈时行口中听说十八寨,没想到今日竟然牵扯上了。
她忙去看谢揽的表情,见他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谢揽不站出来为谢临溪作证,应是和程令纾一样不清楚他的来历,两人从前见面次数应也不多。
冯嘉幼又扭头看一眼船舱底部位置,若真是,那如此滥杀无辜心狠手辣之人,并不值得结交,
谢临溪叹口气,对程令纾摇头:“我不是。”
程令纾立刻对齐瞻文道:“我几年前便认识他,武功一直平平,哪会是十八寨的贼寇,更不可能是那位少寨主,你久居京城,根本不知道那人有多狂。”
齐瞻文不理,喝道:“来人,先将他拿下!”
程令纾:“齐瞻文!”
谢揽反而无动于衷,齐瞻文不是裴砚昭,听说是个讲理之人。
义兄本就是冤枉,不怕被他查。
真有不妥他再闯京畿营劫狱。
冯嘉幼趁人不察,从后面踢了程令纾一脚。
程令纾怒而转头,却看到冯嘉幼站在谢揽身后不停用食指点他的后脑勺。
程令纾自小与她斗气,吃过多少亏,立刻领悟她的意思:“齐副统领!你不能抓人,我刚才已经向大理寺报案了!”
她指向谢揽:“这位是大理寺的谢司直。”
恩公与谢揽乃是好友,比落在铁卫手里强,“十八寨在大魏檄文里一直是贼寇,管他是不是少寨主,只要是贼就归大理寺管!”
齐瞻文连带着岸上众铁卫齐刷刷的望向谢揽。
谢揽:“……”
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让他自己查自己了?
夜审
流程似曾相识, 谢揽微微偏头,眼尾余光瞥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冯嘉幼。
而齐瞻文其实一早就注意到了谢揽,印象中,程令纾的圈子里没有这等气度不凡的贵公子:“你真是大理寺那位谢司直?”
谢揽唯有上前一步:“下官见过齐副统领。”
他这一躬身行礼, 齐瞻文忽又觉着此人先前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度消失了:“我说谢司直, 你昨日才刚成婚, 今日就出来办案了?还穿成这样?”
怕不是想晋升想疯了,“之前和玄影司抢, 如今又来和我们京畿营抢, 怎么哪儿都有你?”
一个初来京城不久的七品官,竟然无孔不入, 阴魂不散,如何办到的啊?
谢揽皮笑肉不笑, 感叹道:“赶巧了,下官与内子闲来无事出门游湖, 恰好遇到程小姐报案。”
内子?齐瞻文外头看向他身后, 原来是冯嘉幼。
程令纾道:“齐副统领问完了吗?”
齐瞻文没辙, 示意手下别抓人了, 上船敛尸。
天子脚下最讲规矩, 但凡有一点违规,言官们就会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拿笔杆子戳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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