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还时常想念西北。
直至今天才知道,原来之前是因为太穷了,享受不起,才觉得京城不好。
再说冯嘉幼给谢揽安排的房间,就在她居住的院子隔壁,两人的卧房只相隔一堵墙。
若非她母亲不准,她真想将他安排进自己院子里来。
区区一堵墙,以谢揽的耳力,坐在屋子里就能听到她的一举一动。
一直抱着手臂干干坐到子时,她房间仍有“唰唰”的翻页声。
那声音单调,整整“唰唰”响了两个时辰,尤其催眠,听得谢揽犯困。
直到她挪动椅子,他才重新振作。
既是来保护她的,听见她开门出去,他也连忙起身。
刚走进院子里,就瞧见她从隔壁院墙露出脑袋,估计是想瞅瞅他房间里的灯熄灭了没。
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齐齐怔了怔。
谢揽真是服了,她是有多爱爬墙。
冯嘉幼被抓包,有一丝窘迫:“你还没睡?是换了地方睡不着么?”
谢揽道:“你不是也没睡?”
“我的头脑总是夜里比较灵光,睡得晚,上午起得也晚。”冯嘉幼说着从高凳下去,跑回房间掂出一个大竹篮,吃力地举过墙头,“正好,这个给你。”
“多谢冯小姐。”谢揽以为是夜宵,他守她半夜,还真有些饿了,忙上去接住。
没想到掀开后,里面竟是一摞子卷宗。
这些封皮儿谢揽见多了,正是他落在房间里的大理寺卷宗。
他告诉冯嘉幼行李太多,过两日再拿,她竟派人取回来了。
冯嘉幼揉着酸胀的肩膀:“我闲着无聊,将考核会涉及的内容差不多都批了出来,你闲暇时只看朱砂笔圈的部分就好。”
谢揽僵硬地道:“多谢。”
话音刚落,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两声。
冯嘉幼噗嗤笑道:“恰好我也饿了,正准备吩咐厨房做点儿夜宵,你想吃什么?”
谢揽确实饿:“随便吧。”
“那我吃什么,就给你也来一份?”
“好。”
谢揽麻木地提着竹篮走回房间里去,将篮子信手一扔。
一看到这些阴魂不散的卷宗,他真想狠狠踩两脚,但想起冯嘉幼为此忙活一晚上,又忍住了。
坐去椅子上等吃饭。
他似乎能够猜到稍后的夜宵是什么。
小时候他负重跳城楼时,摔断了腿,他爹难得做夜宵给他吃,是一整只蹄膀,说什么以形补形,好得快些,才能接着跳。
两刻钟后,冯家的仆人将夜宵端上来后,那精致的瓷碗中盛的白花花豆腐状玩意,果然是某种动物的脑子。
谢揽无语的拿起勺子,不明白他都从大西北跑来京城了,为何还是如出一辙的命运?
怪谁?
谁让他为了将提亲和入住合理化,硬生生给自己套了一个急于建功立业的野心家外壳。
约见
若是武官还好,无论扮演哪种野心家,谢揽都可以游刃有余。
偏偏义兄扔了个文官给他,处处束手束脚。
等吃完宵夜,又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四更天,冯嘉幼终于入睡。
谢揽也趴在书案上休息,瞧着是睡着了,实际上一直留有一丝清醒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
冯嘉幼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嬷嬷拽起来,去给江绘慈请安。
走路东倒西歪,两侧要是没有珊瑚和嬷嬷夹着,不知要摔倒几次。
江绘慈与她谈论婚期和婚礼,以及新房相关事宜。
说完又将她训一顿,才放她回房去。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这日她吃了碗燕窝,准备睡回笼觉,才刚趴在床上,珊瑚进来说:“小姐,沈公子派小厮来,说约您去郊外爬山。”
“约我爬山?”冯嘉幼旋即清醒,知道沈时行定是有要紧事,着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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