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希文和卓禹驰没能听见张涛在马路对面的提醒,当大卡车突然转弯,将车头对准他们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逃跑。
谁也没有料到这么一出,在无比震惊混乱的情况下,做过司机的卓禹驰终究比归希文先反应过来,也先做出行动。
他推了归希文一把。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在即将撞到两旁矮墙时,卡车猛然停住,打了方向盘,踩下油门,逃之夭夭。
粗肥的轮胎压在地面,留下一条暗红色的印记,触目惊心。
地面的血迹逐渐摊开,红色的画面印在归希文脑海中,逐渐失色。
周围张涛愤怒的破口大骂以及无情的诅咒在他耳边全都失了声,那一刻,留在眸子里的,只有静静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的卓禹驰。
归希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卓禹驰送进医院的,看到卓禹驰被医生和护士簇拥着推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他宛如站在人生最后的分岔路口。
进去的时候,卓禹驰尚有呼吸,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卓禹驰他……
归希文没敢多想,他满身沾着血,眼神涣散的等在急诊室外,张涛叫了他好几声,他全都没听见。
“希文!希文!”张涛急了。
自小和归希文一起长大的张涛对归希文的脾性再清楚不过,归希文以前发火、闹脾气,根本不是真生气,他真动情绪的时候,其实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像现在这样,沉默得可怕。
“希文!归希文!你听见我叫你没?你别吓我啊,你回应一下!”张涛使劲摇晃着归希文的两只胳膊。
过了好半天,归希文的目光才逐渐聚拢,他望向张涛,淡淡回道:“听到了。”
听到归希文的回应,张涛终于放下心来,他大喘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吓死我了,我以为卓禹驰他出了事,你也开始不对劲,你们两个要是都……”
张涛没接着往下说,他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出离愤怒地在归希文耳边骂道:“希文,这次咱俩一定要把那个卡车死司机揪出来,狗娘养的,撞人就跑,这他妈是杀人啊!”
想到那卡车司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样胆大包天的撞人,张涛心里一股怒气没法释放,憋得满脸通红:“我看到了,这神经病司机就他妈是故意的,故意打了方向盘去撞你们。”
“这他妈到底是哪个狗崽子,没吃药就出了门,出来报复社会了?”
张涛见归希文已经恢复过来,他心里也放心一些,“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警察局报警,老子一定要把这个杀人凶手揪出来!”
张涛埋头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暗骂一声:“靠,没记住车牌!”
他之前与卡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卡车司机会来这么一出,所以也没关注车牌,现在去报案,要是不知道车牌,人都跑了,肯定追查不到。
张涛气得红了眼眶,他暗暗在墙上踢了几脚,走回去问归希文:“你记住那卡车的车牌没有?”
归希文摇头:“没有。”
张涛闻言,心里一阵失落。
该死!车牌没记住,恐怕找不到人。
不过报警还是要报的,万一警察叔叔们依靠线索找到了这个肇事者,他非得把人揍成猪头!
张涛怒容满面,又要去报警,只听得归希文补充:“没有,没有车牌。”
张涛一愣,回过头望向归希文:“什么意思?没有车牌?”
这个信息让张涛双目瞪圆,愣了好久。
他嘴里骂骂咧咧,声称对方司机是杀人凶手,更多的是内心里一种谴责,他的理智知道这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例如司机打瞌睡或者司机喝了酒,才在一条直线的路面转了方向盘。
但对方的的确确撞到卓禹驰,他痛恨对方,才把对方叫做杀人凶手。
如果对方没有车牌,那……那对方极有可能真的蓄谋已久。
那一刻,张涛心里发凉,他颤抖着在归希文身旁坐下,颤声问:“卓禹驰得罪谁了吗?”
不对啊,卓禹驰这人对大家都挺好,人也不高傲,很好相处的。即便他不喜欢某个人,也从来不会直接给脸色,只会在之后的相处中默默远离而已。
这样性格的人,根本不可能随便得罪别人。
张涛心中有了猜测,他拉住归希文的胳膊,“你说,是谁要害卓禹驰?他平时为人这么好,得罪过谁吗?”
“我们一起合伙这么久,我很清楚,他绝对没有得罪过生意上的伙伴,希文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以前在大学里和谁结过怨?”
“不然这完全说不通啊,或者和他家里有关系?他爸不是做官的么,是不是有什么竞争对手?或者得罪过地痞流氓?哦哟,这么一说,我还没通知他父母,这事也该给他父母通个信。”
“这么一合计,我估计问题大概就是出在他家庭上,他爸那刚直的性子,肯定得罪过不少人,有人来报复也说不定,不行,我得去联系一下他父母。”
张涛一下子觉得自己的猜想十分有道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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