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顾樱拦住他。
归希文停下来,看着这些细小竹片,道:“这很危险,你还是不要编了。”
“不行的,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再说了,这些编好了都可以拿出去卖。”
顾樱把竹片从归希文手中拿过来,重新放回桌上,做保证道:“我以后会小心一点,其实我平时也都很小心。”
事实上,她十岁之后编这种小动物就没再被竹片割破过手指。
归希文见顾樱执意要留着这些竹片,他没吭声,转头往房间里去。
顾樱坐在客厅里,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归希文似乎在拖箱子,柜顶的红木箱子一定被他拖了下来。
顾樱笃定,归希文今天肯定是在单位里发生不愉快,不然回家之后不会是这样一副状态。
啧啧,这人的脾气得改一改啊,单位里的情绪怎么能够带到家里来呢。
顾樱正想着得找个机会和归希文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归希文突然捧着一张折子过来,径直放到她面前。
顾樱愣愣地看着面前红色封面的折子,有点不明白归希文的举动。
归希文指着折子,“家里的钱都在这里,以后交给你来管。”
顾樱:?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就特意声明过,她不会管家里的钱。
那时候归希文大概也并不信任她,所以结婚后的所有财产都在归希文手中,她没看过存款,也不愿去看。
顾樱一怔,“为什么突然交给我?”
归希文沉默半天,才说:“你不是要编这些东西卖钱么,家里的钱以后都归你管,你以后就不用编这些东西了吧?”
顾樱没想到归希文这稀奇古怪的举动居然是因为这一出,她笑起来,把存折推回去,“我不要,这折子你收好吧。”
归希文一听,脸色沉下来,正要开口,又听见顾樱说:“行,我以后可以编别的,但这折子还是由你保管吧。”
归希文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卡在喉咙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好嘛,顾樱都答应可以编别的,就是不愿意接受这存折。
这折子难道烫手吗?
里面可都是存款,是钱啊!
归希文对于顾樱这种拒绝很无奈,又很气愤,仿佛顾樱拒绝的不是折子,是承担整个家的责任。
归希文一把夺过存折,埋头往房间里走,吭哧吭哧把存折放进红木箱子,将箱子扛到柜顶。
仿佛赌气似的,归希文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出门了。
大院里空旷的水泥地上,归希文靠着树干坐下,烦闷地抽出一支烟,点燃。
旁边的张涛从归希文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借个火。”
扑哧一声,火苗从打火机中蹿出来,张涛含着烟嘴,满足地吸了一口,将打火机扔回归希文的口袋。
“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张涛吐出一口白烟。
归希文摇头。
“没有吵架你怎么丧成这副德性?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丢了几万块呢。”张涛啧啧两声,满脸嫌弃。
归希文沉默着没吭声,半晌,才挥了挥眼前的烟雾,露出一张神情莫测的脸。
“我觉得我不喜欢顾樱。”他说。
陡然听到这一句,张涛莫名想笑。
但归希文的神色太过认真,他怕他真的笑出声后,会被一顿胖揍,他忍住自己的笑意,清了清嗓子,“你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找我出来?”
“这个事情不重要吗?”归希文眼神变冷。
“重要重要,太重要了。”张涛郑重地回复,“所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归希文用食指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淡淡道:“我对她不好。”
张涛噎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比如?”
归希文开始反思自己,“我没有为她着想,也记不住她的喜好,好像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张涛听了半天,心里很是无语。
“希文啊,我虽然没有多少感情经历,但比你还是丰富一点。依我看,你这个情况很不对劲。你想想,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当你开始反思自己做得不够的时候,就很说明问题了。”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你反思个屁啊!
归希文不赞成这个说法,“什么都没有付出,算哪门子喜欢。”
张涛:“……”
张涛呵呵一笑,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喜欢顾樱,然后呢?”
“不知道。”
归希文抬头仰望着天空,天边一抹晚霞晕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
他眼里没有漂亮的晚霞,一双沉静的眸子里盛满迷茫,像烟雾缭绕中的山峦,不甚湛明。
张涛头一次瞧见归希文这样迷茫的模样。
归希文的人生从来都是明确又清晰,他很少有迷茫的时候,或许有,但张涛从来没见过。就连当初被家里人逼着和明雪订亲,他也不曾迷茫,只是愤怒而已,他有自己的规划。
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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