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要嫁给谁,谁都不会拒绝的。”
张涛说完,瞧见归希文眼神愈发阴沉,连忙补充道:“我知道你当初是不愿意的,但是谁有你这个条件啊,那些条件不如你的,能娶到明雪不知道走了多大的狗屎运。”
眼看越说越糟糕,张涛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糖,企图转移注意力,“对了希文,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顾樱了,她让我把这袋糖给你,感谢你上次送她糖票。”
归希文的思绪被打断,他难得有几分意外,“顾樱?”
“对啊,就是那个长得像个丑小鸭的顾樱,你不会已经把人家忘了吧?”张涛故作夸张地说。
归希文没吭声,将水果糖接过来,一双眼睛半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突然开口问张阔:“你说明雪条件好,嫁给谁谁都不会拒绝?”
张涛一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啊。”
“那你看我条件好吗?”归希文问道。
“开什么玩笑,你条件不好就没人条件好了,你都不知道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人家妹子都只看你,你要是开口,不知道多少妹子愿意嫁给你。”
说嗨了的张涛突然停下来,一脸狐疑地盯着归希文:“你问这个做什么?”
归希文哼笑一声,拿出一颗糖,剥开包装,放进嘴里。
“没什么,随便问问。”
商量
◎我要结婚,你猜猜和谁?◎
顾樱回来之后一直安静地坐在房间里做手工。
孙兰往房间瞟了好几眼,几次想开口,几次忍了下来。
她把堂屋打扫一遍,收了晾在外面的衣服,将门槛上沾的硬泥戳下来,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探出脑袋向房间里问了一声:“小樱啊,你刚才去找张阔了,你恭喜人家了吗?他怎么说?”
“哦,去找了,没看到人。”顾樱头也没抬地回应。
“是吗,这样啊。”孙兰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她心里仿佛落下一块石头。
没见到人也挺好的,见到了反而尴尬。
孙兰其实很想让顾樱别再去找张阔,可瞧见顾樱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孙兰每次都开不了口。她也不知道顾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一直在憋着?
但无论如何,目前这样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状态,毕竟顾樱没有因为张阔的婚事一蹶不振,挺好的。
孙兰无声叹息一声,准备转身。
转身之际,她瞟见一直挂在房间最显眼地方的那个中国结不见踪影。
孙兰心头一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中国结大概是张阔送给顾樱的。
顾樱把它收起来了吗?还是扔掉了?
原本放下心来的孙兰一瞬间又充满密密麻麻的担忧,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顾樱这样平静,简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孙兰站在门槛上,犹豫半天,还是以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道:“小樱啊,我之前瞧见你窗户这儿不是有个中国结吗,怎么没看到了?”
“扔了,扔煤炉里了。”顾樱说。
孙兰快步走到煤炉旁,提开正架在煤炉上烧水的吊壶,只见燃着的红炭上粘着一块黑色的胶质状物体,隐隐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的胶糊味。
孙兰将吊壶放回煤炉上继续烧水,慢步走回房间口,安静地站着,手靠在门框上,眼含柔情地望向房间里的顾樱。
顾樱可能注意到,可能没注意到,她的脑袋一直未曾抬起,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孙兰意识到是时候开始准备晚餐,她小幅度挪了挪步子,发觉双脚已经发麻,动弹不得。
她扶着门框,吐了些唾沫涂在眉毛上。
据说这个法子可以很快令发麻的双腿恢复知觉。
正涂抹着,孙兰突然听见顾樱叫了她一声,她下意识抬眸望去,瞧见顾樱依旧低着头,只是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
顾樱跪坐在窗前,双手自然垂在两膝上,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眸子里漆黑一片。
她开口:“妈,问你个问题。”
孙兰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什么问题?”
顾樱将头抬起来,一双黯淡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孙兰,问得无比认真:“妈,你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孙兰舒展着的眉眼顿时紧皱,她心脏仿佛被刺痛一下,一时竟没能做出反应。
顾樱自顾自地历数从前种种:“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特别是到了冬天,几乎每天都要喝中药调理,家里条件本来也不富裕,还要负担我的药费。”
“我半夜里咳嗽,睡不好觉,你在我旁边,也一直睡不好觉。我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你要上班,后来你不去上班了,只做杂活。”
“每年冬天快要熬不过去的时候,你就让我去乡下姥姥家,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你也以为我要挺不住了,才把我送得远远的。”
“还有每次……”
“够了!”孙兰厉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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