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近混凝土管堆,瞧清楚混凝土管上肆意坐着的两个男人,瞳孔顿时一缩。
她找的男孩子不在这里。
她甚至敏锐地发现,混凝土管上坐着的其中一人,是她目前并不想看见的归希文。
顾樱只见过归希文一次,那次是跟在孙兰后面,远远见过一面,只凭借一面,顾樱也忘不了归希文那张充满戾气的脸。
归希文喜欢留寸头,他眉毛浓,鼻子挺,留了寸头看上去更加凶狠。
听人说他是个大学生,顾樱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大学生的斯文做派,只看出街边混混的刺头气质。
顾樱不动声色把中国结揣进兜里,她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孙兰叮嘱过她的那些事情,几乎是不带犹豫,顾樱看清人的那一刻,转身便走。
既然惹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
没想到刚走两步,后面突然传来隐忍着怒气的吼声:
“站住!”
质问
◎看见我就跑,我这么可怕?◎
归希文这两天很郁闷。
明雪不知道是不是摔了一跤后脑子变傻了,醒来非得闹着要和他解除婚约。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这桩婚事,但他感到很憋屈。
当初他不知道听了父亲母亲多少唠叨,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才勉强松口,答应订婚。
他想着等他毕业分配工作了再提出解除婚约,到时候天高海阔的,他父母也不能伸手伸这么长。
这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没想到明雪比他先一步提出解除婚约。
归希文想着这样也好,明雪自己提出来,总比他提出来要好。他一个糙老爷们不需要什么名声,明雪一个姑娘家,自己提出解除婚约,总不至于落得个被抛弃的名声。
归希文想是这样想,却发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
当初这门婚事是明家主动来提的,明雪那会儿要死要活闹着一定得嫁给他,现在明雪转眼就要无情地解除婚约,一点也不犹豫,搞得周围人以为归希文对明雪使用了暴力。
不然当初一心想嫁给他的人怎么突然就不乐意嫁了呢?
归希文很是无语。
他一只脚蹬在混凝土管上,一只脚吊在空中晃啊晃,眉头紧锁,心情不悦地问旁边的死党:“张涛,你说我看着像会使用暴力的人吗?”
张涛坐在另一只混凝土管上,诚实点头,“像。”
“去你妹的。”
归希文一脚把张涛从混凝土管上踹了下去,用实际行动证明张涛的正确性。
张涛爬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没事人一样又坐了回去。
他瞧见归希文脸色不太好,似乎当真了,连忙安慰道:“你想什么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话你当耳边风就行了。”
归希文用手揉了一把脸,语气低沉地自嘲:“大家现在看我感觉像看暴力分子,小孩看见我都开始绕道走了。”
“哪有哪有,谁看见你绕道了,我怎么没瞧见?”
张涛原本想安慰归希文,可惜他刚说完,不远处一个女孩子明明是朝这个方向走来,却突然踩了刹车,掉头离去。
事情发生得刚刚好,不差一秒,仿佛特意为了反驳张涛的话似的。
张涛当场愣住,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归希文。
归希文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一块化不开的浓墨,他不苟言笑时,气质凛冽得像雪山上的顽石,又冷又硬,让人靠近不得。
张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瞧见归希文喝住对方,朝着对方走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为对方哀悼。
这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不巧赶上了,运气真衰。
顾樱也觉得自己运气差,明明自己只是很自然地掉了个头,怎么这也会被人堵住?
秉承着不能得罪人的宗旨,顾樱乖乖站在原地,露出一副认错良好的表情,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乖一点总没错,归希文不至于这么没品,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也要欺负。万一他真这么没品,看在她态度好的份上,下手应该也会轻一点。
顾樱将头垂得很低,故意不去看来人脸色。
片刻,她听到头顶传来冷冷的质问:“你看见我跑什么,我这么可怕?”
顾樱两只眼睛依旧不看他,只盯着地面,糯糯地说:“我想去买糖,发现忘了带糖票,所以想回家拿,不是见了你想跑。”
顾樱的声音和北城这边大嗓子说话的人不同,她说话时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柔情与旖旎,让人听了忍不住心软。
一旁的张涛不禁开口求情,“算了希文,人家就是想买个糖而已,你别为难人家。”
买糖?
归希文盯着面前将头快要贴着胸口的女孩,心里冷哼。
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分明朝他看了一眼,才慌忙转身离开。买糖这个理由,也就骗骗张涛这种没心眼的吧。
归希文指着不远处的小店,“喏,你不是要买糖吗,去啊。”
顾樱重复解释一遍,声音很轻:“我没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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