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老宅位于深山之中的一个高地上,面朝着市内,只需要在窗户上一站,就可以将市内的风景一览无遗。不同于高楼往下看的震撼人心,从山上往下看的时候,有一种脱离了纷乱,却又可以踏出一步回归喧嚣的感动。
老宅就像一个沉睡的老巨人,沉默安静,被漆亮的木头黑黢黢的,只有少部分的白色石材点缀装饰。时家的老房子,就像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冷硬强势,宛如冥界的城,死气沉沉,令人喘不过气。
来往的佣人就连走动都悄然无息,仿佛连呼吸都必须经过精密的计算。
时容倒没有其他人的拘谨畏缩,这里是他的老家,他长大的地方,即使再怎么不喜欢这处,也没有人会对他指手画脚。
时老夫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胃口食欲不佳,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往常时云和时晴都会来探望她,形式上劝慰两句,通常不会碰上面,实在是凑巧遇上一块了,脸上还是带着姐友弟恭的和善,也有点在老人临死前挣个好感的意味在。
这一次时容回来,因为不想太多人分批次去打扰老人家,索性带上时弥和两个外甥一起去了。
因为要见的是患病的奶奶,穿得艳丽也不太适合。时弥没有换上张扬外露的服装,乖巧地穿着白色的长裙,化了个淡妆,绑个低马尾,碎发散落在额前,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像个在学校挑不出错的优等生。时容一时之间有点认不出来——谁知道这样乖巧的小姑娘,前一天晚上还在床上撅屁股,掰开艳红的小穴说希望小叔叔射进来呢?
双胞胎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就如往常地扮演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花。
见了时老夫人的时候,时容才知道为什么时云会催他回来。
她已经瘦得他都几乎认不得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枯瘦的脸庞凹陷,以前白皙光亮的肌肤变得蜡黄,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
倒是她身旁坐着的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与这整个房间有些违和。
老夫人见到他们的时候只是抬了抬眼睛,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身旁的年轻男子将一颗鲜嫩多汁的葡萄送到她的嘴边,笑脸相迎地用手托着她。
水珠滴落,落在老夫人的手背上,年轻男子见状,旁若无人地低下头将水珠舔走,惹得老夫人笑了出声,轻点着他的鼻头。
时弥和双胞胎虽然见过奶奶身边出现过很多年轻小狼狗,但这还是第一次直击奶奶和小狼狗在调情。瞬间有些震惊,傻愣在原地。
只有时容不为所动,径自走向屋内的沙发上坐下,翘起长腿,一脸泰然自若。
时弥见状,也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坐在他身旁。双胞胎反应过来,道行还没这俩叔侄的高,有些同手同脚地跟过去,挤在一起。
「这个时候见到老叁,看来我是真的时日无多了。」时老夫人淡淡地说道,没有表现出见到久没碰面的幺子的欣喜,「还是我记错时间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在大年初一被阎王收去,看来我还真不是个好人,这不年才刚过,阴曹地府就急匆匆地来收人了。」
将自己的儿子比作阴间索命的,其他两个小狼狗不敢搭话,只是陪笑着帮她按按脚,劝吃水果。但那个视线还是忍不住往时弥和简星身上飘去。
「今天不是大年初一,你要死也没那么快,不过医生说也不过这半年了。」时容神色淡淡,说出口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一怔。
这医生判断归判断,有谁家的儿子会在老母亲面前直接说老母也只剩下半年的活头了?这一句话说出口虽然是实话,但十足的大不敬。
站在一旁的护理师低着脑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连两个小狼狗也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一沉,不搭腔,没人敢打破僵局。
时弥吓得捏紧了他的衣角,开口缓和气氛道,「小叔叔,你别这么说嘛,听到奶奶病了马上赶回来的不是你吗?」转而向时老夫人温声撒娇,「奶奶,你别管小叔叔,他就是关心则乱,前几天听到奶奶病了的时候,还失眠了好几晚呢,你别跟他生气嘛……」虽然确实是没睡觉,但没睡觉的时候,这男人也没闲着,拉着她操弄了好几个小时,让她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时老夫人这才动了动,往后靠去,不知道想到什么,视线紧紧盯着时弥,「小弥,过来奶奶这。」
时弥赶忙过去,坐在刚刚小狼狗喂食的椅子上,一双水润多情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就连退到一旁的小狼狗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她从小就很少对着老人家撒娇,但是在时容那,却也将撒娇撒痴的技巧学得炉火纯青。
时老夫人对这名义上唯一的内孙也是有些偏爱,她点了点时弥的眉心,枯瘦的手抚过她的眼尾,苍老浑浊的双眼不知道透过她的眼睛在看什么,「你啊,尽会说些好听话,你叔叔失眠了会让你知道?你又不是他的枕边人,说出来会让人误会。」
时弥脸色顿僵,「我这些日子在小叔叔家里叨扰,他的情况我当然清楚啦,谁敢乱说呀。」
时老夫人没有多说,只是握着她的手问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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