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闹钟响的时候天还没亮,林偏颜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熟练地整理床铺,准备早餐。她的被子总是理得很整齐,一只毛绒绒的黄嘴小鹅摆在两个松软的枕头中间,跟平常一样。洗漱的时候,林偏颜看着镜子,摸了摸昨天还有些肿的脸颊,还好只是有些疼,不肿了。吃过早餐,她换好校服,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一节白腻腻的脖颈。反复确定仪容没有问题后,她带好学生会的徽章,弯腰穿鞋。拿起书包背好时,她回头喊了一声:“我去上学了。”之后关灯锁门跑下楼一气呵成。仿佛只要不回头,就跟以前一样,屋子里会传来母亲温柔却带点责备的声音:“阿颜,你慢点儿!”这时候林偏颜总会轻快地回头“诶”一声,转头却依旧我行我素,跑得飞快,像只小黄鹂鸟儿。林偏颜家离学校很近,过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林百祥去年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想让她搬过去,她以离学校远为借口拒绝了。林百祥没勉强她,只将钥匙递给她,跟她说:这是我跟你妈妈之前就看好的了,你什么时候想搬过去跟爸爸说。林偏颜没再说话拿着钥匙应下了。那儿离林百祥公司很近,林百祥有时会住在那儿。偶尔会回来陪她住几天,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出差,他一直很忙。那地方林偏颜去过,有且仅一次,那里是她噩梦的开始。那是大概半年前,父女俩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些尴尬了,但还是会每天互道早安晚安,林偏颜也常常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关心他的腿伤。有天,林偏颜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电话的短信,后来才知道是林百祥养在外面的情人发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你快有新妈妈了。后面跟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双十指紧扣的手,林偏颜一眼就确定了其中一只是林百祥的手,因为他左手虎口处,有条很长的疤,是那场车祸留下的。林偏颜难过极了,觉得冷,好像全身空气都被抽离了,天旋地转,难以呼吸。她缓了许久,才将那些勉强愤怒压制住,稳住心神,准备打电话问林百祥,又收到新的短信:不信的话,来你的新家看看,记得小声一点哦~林偏颜觉得恶心,但还是去了。一路上,林偏颜都在想象自己要如何如何质问他,要如何如何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后来又乐观想着没准是骗人的呢,爸爸那么爱妈妈,他们那么好,那么幸福。妈妈叫南颜,她叫偏颜,偏偏爱南颜,林偏颜真的不愿意相信爸爸会抛弃她们。……新家在五楼,寸土寸金的地方,装修得十分华丽,连入户大厅都金碧辉煌的。林偏颜站在门口,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时就顿住了,她脸色苍白,像是一瓢冷水从头顶泼下,冰冷刺骨,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恶心极了。
林偏颜冷笑,那女人连门都没关,看来是故意给她留的门。她忍着干呕的冲动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画面还是狠狠冲击着她的五感,让她难以忍受。是的,林百祥正在跟一个女人交合,白花花的肉体交替碰撞着,那女人被掐着腰折着一条腿压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带着假肢的原因,林百祥姿势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大开大合地cao着她,屋里只有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和两人难耐的叫喊声……林偏颜想跑,但脚底像被黏住似的,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听到林百祥难捱地喊着“小颜…小颜…”刹那间,她的理智回笼,冷静地将门轻轻带上,踉跄逃走。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林偏颜在路上奔跑着,眼泪流到嘴里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干呕,然后脱力般瘫坐在地上,之后她推开好心的路人,忘记了平时的礼貌,没说谢谢,也没说抱歉。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他叫着妈妈的名字却跟别的女人上床,这是背叛吗?林偏颜不知道该怎么想。她忽然记起,有一次她意外撞到他自渎,那时他也是这样喊着妈妈的名字,深情又缠绵。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爱妈妈还要去外面找女人。这事儿真的有那么快乐吗?快乐到忘记她们,忘记她们的家。这些问题最终没有质问出口,她在等林百祥跟她讲新妈妈的事,然后她就可以狠狠地发泄,狠狠地斥责他。然而别说他了,连那女的也再没骚扰过她,后来林偏颜才知道市中心那套房子门口是有监控的,所以不管那女的有没有告诉他,林百祥都知道那天她去过,只是林偏颜没问,他没提,这件事就像一座山横在两人中间,隔断了他们之间爱。林偏颜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他,再也没办法坦然地喊他爸爸。一看到他,她就想起那个喊着妈妈小名却跟别的女人做爱的男人,想起那个让她作呕的下午…林偏颜不愿再跟他做过多交流,林百祥也觉得无从开口,两人越来越像过年来拜年的亲戚,礼貌、疏离。林偏颜觉得爸爸不爱她了。她甚至觉得没有她的阻拦,林百祥应该已经跟那个女人悄悄结婚了,还生了一个新的小孩,他们一家生活富足,过得幸福快乐。而她的家却只剩一个空壳,里面摆着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连位置都没变,只是再没有温度,再也给不了她温暖。她很孤独,很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改变。渐渐的,林偏颜的愤怒不解随着孤独和敏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开始对“性”充满好奇。开始强迫,“性”真的可以让人快乐吗?再后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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