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边。「你……怎么这么憔悴?」「大姊带着明台离家出走了,我成了明家及中华民族的罪人,过不久,明台『病死』的消息也要传开了,我若一脸神清气爽的,岂不太虚假?」「所以你这憔悴就没有我半点关係?你对我的爱就这么一点点?」鬼门关前走一遭,还懂得调戏他了?明楼哭笑不得,低头又吻了明诚一记:「我的小阿诚听情话总是害羞,我才不说的,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只好老实说了,我的苍老憔悴都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但现在我很快就会恢復了。」「因为我回来了?」「是,因为我的睡美人被我吻醒了。」明诚还是羞恼了,想收回自己的手,明楼让他收回了,却是整个人俯身抱住了他:「等你好了,我非好好打你一顿不可,翅膀长硬了,连大哥都敢算计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大哥了……」明诚抬起虚弱的手,只是勉强的掛在明楼的脖颈上:「是我的明楼、我的爱人。」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醒来就说这么可爱的话,你还伤着,我怕我克制不住……」「明楼,我本来是不想醒的,在被汪曼春刑求的时候,我让自己的神智解离了,我的神智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去了哪里?」「河畔旁、树林边,还有四个孩子在我们身边绕圈圈,我们教他们骑马、教他们钓鱼,那里不是桃花源、不是仙境,是我们的家园,所以不管是自白剂还是刑求,都无法让汪曼春由我口中问出什么。」「所以你的神智一直在那里,不知道你已经脱险了?」「是,我梦见了你让言默来处决我,安排我诈死,然后我们一起去了我们的家园,领养了四个孩子,过上不需要偽装的幸福日子,我不想醒来,我想要那一个美好的世界,直到你跟我说话,说你在等我,吻了我,我才发现我陷在自己的梦境里,该醒来了。」幸好,幸好明诚终究是分清梦境及现实,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差一点就要永远沉睡在那个梦境里醒不来了,明楼紧拥着失而復得的明诚,直到明诚终于发出一声抑忍着的痛吟。「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明楼几乎像是触电一般的弹开身子,他解开明诚睡衣的两颗釦子,看见纱布没有渗出血跡这才放了心,但看见他又为他、为明家受了伤,明楼只是更加自责:「我当年收养你,可不是让你为了明家出生入死的,我还得在你身上留下多少伤口才够?很疼吧!」明诚的笑是无悔的,所以总让明楼心痛:「你放心,我没事,幸好我伤惯了。」「你……你这小子,是想心疼死我。」「这样你下回才不会又傻得去替谁死,我就让你看看,你敢替谁死,我就替你死。」「你……」明楼本来有一大堆的话想骂骂他,说他怎么傻得用了这计,可听到明诚这么说,他的话全梗在了喉头,对!明诚骂得没错,这原先就是他的不对:「阿诚,这种事再不会有了。」「我还怨着呢!」「你是该怨我……」明楼是打算认真反省的,直到明诚打断了他的话。「你有这种救人的方法为什么不早想出来,那么受这鎗的就是明台不是我了,你心疼?我心口才真疼……」明楼还淌着泪,但笑了,又哭又笑像傻子一样:「你把计谋都舖排到这程度,怎么也没想诈死?」「我是想诈死啊!但我寧可为了你死、为了明家死,也不想诈死之后还被军统判军法。」「军统不能对一个死人判军法了,桔梗凋零。」「青瓷呢?」「青瓷玉碎。」明诚沉默了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是明楼帮了他,还拿着枕头让明诚靠坐着,明诚花了很大的气力才能坐着,直到坐好望向明楼时,还微喘着气。「你让我彻底诈死,代表我也在撤离计划里了?」「是。」「你知道我若也在撤离计划里,在抗战胜利之前,我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我不知道这场战争还得打多久,但至少你活着,我还有盼头,而且把大姊及明台交给你,我也放心。」「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既然你醒了,那么就能一起安排了,订机票需要时间,等明台『病死』的假消息发酵也要时间,你养伤更需要时间,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所以我才刚逃了死劫,就得跟你分离?」「阿诚,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年?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大姊及明台?」明诚握住了明楼的手,不知是在明楼收养了他那时,还是在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明楼那时,明诚就知道他这一生只会为明楼而活了,几年的时间算什么,让他等一辈子,他都会等。「你也要答应我,抗战一胜利,即便诈死都要回到我身边来,我不想你介入国共内战里。」「你透过言默及大姊要告诉我的话,他们都对我说了,我做特务是为了打日本人不是为了打中国人,我答应你,一等抗战胜利,我就回到你身边,可我也要你答应我,如果我出了意外……」明诚打断了明楼,不想听他说下去:「你不能出意外,你记着,你若敢出意外,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活。」「我……」「答应我。」明楼不再坚持,儘管他知道这个承诺十分不负责任,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殉国,如果有那一天,这个承诺就是在逼明诚陪他一起死,但想起了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段他以为明诚真得在死间计划里牺牲的日子,他发现独自一个人活下来真的是非常痛苦的事,若有那一天,他不希望明诚承受。或许一起死……是他们的幸福。「好,我答应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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