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碰女儿。
陈叹樵思索片刻,伸手握住陈蜜的手,不一会儿便止住泪水。他又松开,起身,离开床有两三步的距离,安静地站着看她。
不出所料,陈蜜的身体又蜷缩起来,像是在忍受很宏大的痛苦,缓慢地将头埋进膝盖中。
陈叹樵走上前,再次握住陈蜜的手。
客厅的挂钟滴答滴答。
一切过于诡异,陈叹樵仿佛开关,离开,陈蜜就会犯病。
胡玉桐和他两两相望。
明天我带你姐去医院再做个检查。胡玉桐抹了一把泪,伸手推陈蜜,蜜蜜,醒一醒,蜜蜜?
女儿纹丝不动。
陈叹樵看着自己十指交握的那只手,没说话。
胡玉桐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叹樵这怎么办?
陈叹樵看向她,等她继续把话说完。
你要不先陪你姐睡一晚?反正蜜蜜也不是外人,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妈就给你铺个地铺胡玉桐左手捏着右手,右手又去擦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询问陈叹樵的意见,你愿意吗?
我没意见。陈叹樵刻意顿了几秒才回答,他抽手,把陈蜜抱起来,但是你明天得给我姐解释一下。
行,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我给她说。胡玉桐的嗓子已经哑了,跟着儿子一步一送走到卧室,目光像风筝一样牵在陈蜜身上。
陈叹樵弯腰把陈蜜放在床上,扭头看向胡玉桐,道:你喝点水也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呢。
胡玉桐看了一眼女儿,手扶着门把一步一回头地把门关上了。卧室里只剩下陈叹樵和陈蜜两个人,他关了灯,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陈蜜又梦见了那些门,推开进去,场景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指向了陈叹樵的死亡。
她没有办法控制,跌入一扇又一扇的门中,像在观看一场极速转场的电影,自己和陈叹樵的身影一闪而过。
子弹穿过门内陈蜜的身体,仿佛打进一团虚影里,毫无阻拦地射向她。陈蜜一愣,看着子弹如同慢速播放一样飞来,而自己的动作也被延缓拉长,冲击力带着她向后飞去,陈蜜睁大眼睛,在半空中没有办法地保持着被撞击的姿势,看着子弹一点点接近她。
金属击碎皮肤,血液缓慢飞溅。
陈蜜闭上眼,知道自己要去下一扇门了。
画面突然停止,额头上的弹击突然变成了一个柔软的触感,像一个吻,有人在吻她。陈蜜一愣,慢放的速度突然恢复正常,她被快速抽离,看着门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宇宙中的一颗恒星。她掉入门外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然后失去了意识,陷入深度睡眠。
滴滴滴
闹钟响了。
陈蜜迷迷糊糊地睁眼,像猫一样转身伸了个懒腰。
昨晚睡得格外舒服,骨头都酥了,她打着哈欠,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她就看见了陈叹樵。
陈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陈叹樵也醒了,眼下一片乌青,精神不是太好,他伸手把陈蜜压回去,闭上眼,声音含糊不清:再睡一会。
陈蜜瞪大眼看着天花板,扶住横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如果不是周围熟悉的环境,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越南的砖头房。
我、我不是应该在妈妈的卧室里吗?陈蜜确定自己没记错。
陈叹樵坐起来,单曲了一条腿揉了揉眼醒神,你去问妈妈吧。他黠懒地把眼又闭上了,躺下,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没睡好,再躺十分钟。
小腿露在外面,随着转身交叠在一起。
她顿了两秒,指甲抠进掌心里。最后还是扭头,陈蜜跳下床,光着脚就跑进客厅。
胡玉桐两眼还肿着,从厨房端着早饭出来,看见陈蜜不穿拖鞋,眉头一皱,道:不穿鞋是想着凉拉肚子啊?快去把鞋穿好!
陈蜜:我为什么会在陈叹樵屋里?
胡玉桐动作一顿,面色有些尴尬,把昨晚的事情同陈蜜讲了一遍:就先凑合一晚,妈今天带你再去检查一下,不行再想办法。
陈蜜抿嘴:行吧。
胡玉桐道:反正是你弟弟嘛"
就是因为是我弟才要命的好嘛!陈蜜皱鼻子,也没办法解释,只能装成哑巴,端起粥喝了一口。
胡玉桐:你不能喝!你要去抽血!
陈蜜:?!?
胡玉桐:快快快,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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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上不来了,朋友代发,评论没办法及时回复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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