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叹樵把她领到码头附近的一处早餐铺子,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给陈蜜点了份牛肉河粉,吃完后在这儿等着我,有事就去仓库门口找里恩,他不会为难你。
陈蜜捧着端上来的河粉,抄起筷子夹了一嘴,边嚼边问,你去哪里?
去仓库查货,很快就回来。
陈蜜点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气,抬眼看他:那你快点,我一个人害怕。
男人的眼角松弛下来,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好,我尽力。
陈叹樵走了,陈蜜吃完了河粉,陈叹樵还是没有回来。
她无事可做,把板凳搬到早餐铺外卖,坐着等陈叹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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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叹樵还没来。
陈蜜看着远处的码头仓库,每过一分钟就更焦急一点。远处的仓库安然无恙,工人有序地卸货装货,陈蜜伸着脖子,想要从里面找到陈叹樵的影子。
姐姐?
一个陌生的声音,陈蜜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见站在身后清瘦的男孩,愣了半天才认出来,阿肖?陈蜜看着阿肖,有些不可置信。
她从未想过还能与阿肖有第二次的交集。
你怎么在这里呀?她越南语不好,说话总是磕磕绊绊的,但好在也能进行基础的交谈。
阿肖搬了个板凳也坐下来,两腿叉开,胳膊撑在中间,看向陈蜜:我在码头找了个活干。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人。
等谁呢?
对方一连串的追问让陈蜜觉得有些唐突。
我丈夫。说罢便岔开话题,你姐姐呢,身体好些了吗?
哦,她好很多了。
阿肖对此似乎漠不关心,陈蜜一愣,觉得奇怪。她想起来那天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无论怎么踢打都要坚持的场景,忽然和眼前的人重叠不起来了。
她还想再问,却被对方转了话题。
你当时为什么愿意帮我?阿肖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看向人的时候不带任何波澜,安静得让陈蜜莫名发怵。
没什么原因,我也有弟弟,知道那种滋味。没什么好隐瞒的,陈蜜说的很坦然,最痛苦的不是自己挨打受欺负,而是看着爱的人在受苦。所以就帮啦,也不是很费劲的事,而且
陈蜜朝他笑了笑,眼睛眯起来,像月亮,而且人有时候就是会,没有任何原因、不带任何目的地去帮助一个人。
真的吗?阿肖看向她。
陈蜜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当然啦!你还小嘛,以后长大就知道啦!
阿肖闪躲,我不小了,我二十了,我只是看着比较小。
二十?陈蜜吃惊,阿肖的身材瘦削,脸也显得幼态,陈蜜一直以为他才十五六岁。
阿肖的眼神淡淡的,腿悬在半空,看向远处的仓库,小时候总吃不饱,所以没长高。
陈蜜笑:二十三,窜一窜,你还有有机会。
阿肖没听懂,怔愣了两秒,看向陈蜜,你说你也有弟弟,你很爱他吗?
说起陈叹樵,无论多少年陈蜜总是能笑出来,嗯,很爱他,最爱他。
可以用命来换吗?
嗯?
我是说的一种比喻,人们总是喜欢用生命来形容爱,不是吗?
陈蜜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向码头的方向,当然啊,我想让他活下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
阿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蓝天碧海,仓库显得格外洁白。
如果你来做我的姐姐就好了。说罢,他没有再给陈蜜说话的机会,起身离开,该上工了,我走啦。
十分钟后,陈蜜看了眼表,十点整。
距离陈叹樵离开已经两个半小时了,人还没有回来。
陈蜜皱眉,准备去码头找里恩。
10:05
陈蜜走向仓库,被人拦住。陈叹樵说的对,她进不去。
我找里恩,能麻烦帮我找一下他吗?
我是。一个男人闻声扭头,看向陈蜜,有什么事吗?
我是三哥的人,你能帮我喊一下三哥吗?我有事找他。
三哥在仓库清货呢,你男人顿了一下,你是三哥的老婆?
陈蜜点头。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喊他。说罢,他嘱咐陈蜜不要站在这里,太扎眼了,容易惹麻烦。
陈蜜道谢,看着里恩走向仓库,转身往后退了几步。
10:06
没有人出来。
10:07
没有人出来。
10:08
依旧没有人出来。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每过一秒,心中不好的念头就越强烈。陈蜜如坐针毡,忍不住又朝仓库走去。
有人拦住她,不好意思女士,请出示通行证。
陈蜜推开拦住自己的胳膊,死死地盯住不远处的仓库。
陈叹樵,她要去找陈叹樵。
你让我进去,我找三哥
三哥!!赵离!!!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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