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告诉一护,自己得出差一段时间吧?手术后请个护工照顾,等好了……白哉心头燃起了希望,不管结果如何,总能延长一段时间的,可以多陪陪一护……但如果结局到底不好,一护会伤心吧?会埋怨自己不告诉他真相吧?而自己,即使此刻下定了决心治疗,但究竟能多活几年,也是无法预料的,到时候,是不是让彼此更艰难,更悲伤也说不定啊。只是隐瞒不是办法,逃避也毫无用处,到底是要说的,但白哉还打不定主意什么时候告诉他。“那我就告辞了,明天开始,要劳烦您费心了。”“应该的。”跟医师谈完之后的白哉正准备起身,却突然若有所感地转了头。门被推开了,橘色发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脚步有点急,呼吸有点乱,额头还盛着亮晶晶的汗,被室内的空调一激地打了个颤,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白哉。一护!一护怎么会来?今天可是星期一,上学的日子!“一护?”少年却已经不再看他,反而看向了白哉的主治医生,“您好,我是他的oga,麻烦您,我也需要知道他的病情。”主治医生并没有惊讶,大概在医院里悲欢离合看得多了,他微微点头,并不去计较白哉和少年间有些异样的眉眼官司,“当然可以,朽木君有个关心的人在身边,治疗也会更顺利的,不过我看朽木君似乎有话跟你说。”“一护,你怎么来了?”“不然呢?我不来,是不是你就一直瞒着我?”一护的眼神里似悲哀又是愤怒,直勾勾地凝视着白哉,“我发现你辞职了,觉得不对……就跟踪了你……”他在激荡的情绪下喘了一口气才稍微稳住声音,“肿瘤科?是什么肿瘤?需要手术吗?还是化疗?如果是简单的没什么问题的病情,你也不需要辞职和瞒着我了,对吧?”大概是想到了不好的结果,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用力眨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但眼瞳被蒙上的一层晶亮白哉又岂能看不到?他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不想你这样……”“这样?是怎样?白哉,你……你是不是一直还把我们的关係看成是交易?你……你对我究竟……”他梗住了,要哭出来的模样倔强又可怜。白哉心口揪痛,一把将人拥入了怀里,“怎么会?我……我爱你啊,一护。”是啊,这孩子,虽然没说出来,但他早就没把两人的关係当成白哉当初所说的交易了,他每天都跟白哉发邮件,打电话,有什么心事,遇到什么事,开心的不快的有趣的,都向白哉倾诉——他早就把白哉当成他的alpha了啊!白哉想到这里,自欺欺人的面具也维持不下去了,他也想流泪——不是本心想要分离,但命运谁能抗拒?谁能保证?“是胃癌。”他把自己的病情用最简短的言语陈述了出来,“已经约好了明天就入院准备手术,但是术后的情况很难说,如果已经有转移,那么手术大概也救不了我,癌细胞扩散之后,我就只能在医院等死了。”“所以,”轻轻扶住少年的肩膀将他稍微推开一点点,好正视着他的双眼,白哉认真地道,“我从没有想要当你的alpha,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大颗的泪珠从那明媚的瞳孔中剥离,少年用力扑入了怀里抱紧了他,他一边哭一边喊道,“但我已经认定你了,你不是教我选择我喜欢的吗?我喜欢的就是你!”“你……傻孩子!”“我不管!”少年抬起头来,狠狠地用衣袖擦了一把眼睛,把眼睛擦得更红了,视线却兇巴巴的,“我不管!白哉你都说了你爱我了,你就算是为了我,也得好好活下来!”“我当然很想,但是一护,你要懂得,这世上的事情未必都能尽如人意,我们要学会接受,哪怕是不好的结果。”“我不!”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是燃起了火,“你不能拋下我!”他随即又落下泪来,“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白哉被他弄得无奈极了,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高中生,他哄了好一会儿,终于许诺,“我懂一护的心意了,我一定努力好不好?什么治疗我都配合,以一辈子不吃辣也行,你别哭了!”“你说的啊!”少年得寸进尺,“那你要活下来,一直好好的,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好,我保证!”怀着被爱的喜悦,怀着交织的希望和惴惴,白哉许下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诺言,只为让他的心上人展顏。上天啊,如果你对我还有几分仁慈,就请你让我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吧!知道了白哉的病情,十五岁的oga突然成长了,他跟医生认真了解过病情,记下了注意事项,还跟护工请教怎么照顾病人,然后就成了很不错的照顾者和监督者,每天来医院陪伴他,为他鼓劲,笑容明亮态度活泼积极,以至于白哉也时常怀疑,当初那个在列车上说不出话来,被碰一下就战战兢兢求饶的小兔子去哪里了。到底不希望一护耽误学业,白日里白哉还是由护工照顾,只在白哉手术那天一护请了假来陪伴。进手术室前,少年灼灼的笑顏就是白哉眼底最灿烂的顏色,“不怕啊白哉,我等你好消息!”白哉拉了拉少年的手,“我不怕。”我会拼尽全力活下来,陪着你的。他微微笑着,“等我。”“嗯!”少年用力点头,假装眼底没有半点晶亮渗出,依然笑得明亮而充满了活力,“我等你。”手术室的门合拢,白哉被带进了纯白的世界。头顶明亮到毫无阴影的灯光,口罩和头套之下肃然的眼神,麻醉带来的钝感,内脏内牵拉的触感,医师们轻声交谈的声音,以及他们额头闪烁的汗光,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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