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注意到一个打扮得极度奢华的人体模型,摆在一个上了锁的玻璃展示柜内。这模型从头到脚都穿着闪闪发亮的衣物,从头上的帽子,身上的内外衣服裙子,到脚上的高跟鞋,统统缀着亮晶晶的珠子。模型前的标示牌上,说明这些珠子都是货真价实的珍珠。梁毅瞄了一下牌上的标价,乖乖不得了,三百五十万人民币,比那天被撞坏了的法拉利还贵!梁毅摇了摇头,这种天价衣服现在一文不值,送给他都不想要,于是逕自上了六楼。第六楼起是男装,从西装休间服到男用内衣裤应有尽有。梁毅向来对西装不感兴趣,便随手推了个手推车,逕自挑选休间服饰和内衣裤,连袜子一起,装了满满一车。接着又往七楼逛去,因为不能用电梯,手推车上不了楼,梁毅也不在意,就把推车留在楼梯口,空手上楼。到了楼上又拿了个手推车,心想到时要下楼时,把手推车从停止的电扶梯推下即是,手推车就算摔烂了也无所谓,反正衣服是摔不烂的。七楼多是高级男装,包括顶级西服,衬衫,领带,还有男用化妆品。梁毅对这一概没有兴趣,就又上了八楼。这最顶楼原来是餐饮部,除了一间挺正式的高级餐厅外,一边是糕饼点心专卖铺,另一边则是一间酒吧,吧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酒。梁毅不善饮酒,公司的聚餐也很少喝酒,交际应酬则很少轮到他这个技术职位。梁毅倒是记得萧辰酒量很好,酒品也不错,酒后唱歌的歌喉更是绝佳。梁毅看着这些名酒,想起昔日红顏伙伴,心里不免伤感。于是他胡乱打开一瓶洋酒,斟了一小杯品尝着,回忆着过去在曙光资讯的快乐时光。吧台后就是一大片玻璃窗,视野很好,望出去可以看到大半个市容。梁毅一面品着酒,一面看着窗外静静的街景,突然间全身紧蹦,一下子跳了起来。隔着约七八条街的一条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大型休旅车正横向驶过!梁毅兴奋地大叫,看着休旅车逐渐远去,梁毅丢下酒杯飞奔下楼,连奔带跑地连下了七个楼层,衝出百货商场的大门,跳上瑞福四,向着休旅车的方向疾驶而去。只是从八楼跑下底楼,再衝出商场上车,中间已经耽误了一两分鐘之久,等梁毅驾车追过七八条街,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鐘,休旅车早已不见踪影。梁毅顺着休旅车行去的马路,直追出好几公里,还是没追着。梁毅又从来路奔回,每隔一条交叉路口就向两旁看去,还是没有休旅车的踪跡。梁毅沮丧万千,心随电转,举起手来狂按喇叭,希望藉此引起对方注意。但按了好几分鐘,还是没有结果。梁毅叹了一口气,这休旅车惊鸿一瞥,到头来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梁毅沮丧地回到百货商场,上楼去把扫货的结果一股脑儿统统往楼下扔,再到底楼去捡起来抱上瑞福四。此时还不到中午,但梁毅游兴已失,便打道回府。整个下午到傍晚,梁毅都在想着那台休旅车。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梁毅看得出那是台相当高级的车系,从车型看应该不是路虎就是揽胜。梁毅在买瑞福四前对各款休旅车做过研究,知道路虎和揽胜是同一厂牌的两种类似车系,后者比前者还要高级些,价格在百万人民币之谱,不是他这个科技小虫可以负担得起的。梁毅虽然没追到车,但心想既然同在附近,迟早总会遇到。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这世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人活存下来。经过了近两个月的一人生涯,他现在非常渴望能够见到其他的人。起码自己不再孤单,不再是独自面对整个世界。这天晚上梁毅又将公寓上下弄得灯火通明,但始终没有人来访。梁毅一整晚都在想,那个开休旅车的人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甚至在想,那人会不会是像段菱菱那样的大美女?他又想,能开路虎或揽胜的漂亮女人,一定长得很不一样,很特别。整个晚上,梁毅都在幻想着一个开路虎的绝色美女。梁毅不记得是何时进入梦乡的,但他清楚地记得,梦中确实看到了那个像段菱菱的美女,开着黑色的路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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