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电梯,来到六楼,方箐埩却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要道歉好像也不对,可是说谢谢感觉也很奇怪。」「女孩,方便的话可以让点路吗?」方箐埩讶异的转头,她身后的女子正是廖宣宇。「不不好意思!」廖宣宇点点头,凝视着方箐埩的表情。「终于像点样子了。不进去吗?」「我不知道该跟学长说什么」「他让你做了什么?」「去看一份资料啊!原来如此!」陈纲绎确实说过了,要方箐埩仔细看完,回来告诉他感想。也就是说,陈纲绎连方箐埩回来时会犹豫什么,都已经想好了。「看来可以进门了呢。不过就算你不行,我还是会拋下你进去的。」廖宣宇难得露出俏皮的微笑。「那个学姐怎么会特地来这里呢?」「当然是因为今天有特别的会谈啦。好啦,我敲门囉。」扣扣。「请进。」陈纲绎的声音依旧平稳,反而让方箐埩觉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宣宇,你先坐在旁边等一下吧,接待处说已经请她上楼了。」「了解。」一坐上沙发,廖宣宇立刻打开笔电,收取最新的讯息。而陈纲绎则将目光拉回方箐埩的身上。「?」看到陈纲绎默默的看着自己,方箐埩更慌了。此时她突然想起了外交官的训练,老师曾经说过的话语。「外交官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经过计算后得出的结论。」方箐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復成严肃的表情。「这段日子以来,我不自量力的为发言人们担心,在此深表遗憾。在彼此尽力之上,我们才能将心意最大限度的传达,而这点如今我已切身体悟。今后,我期许自身的每一次外交活动,都能做到不让自己认为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尽力去做吧。」「是!」陈纲绎露出了一抹微笑。「箐埩,等一下会有一名客人来访,你可以当作见习,也可以试着对话看看。」「!是!」发现自己跟廖宣宇一样,都被陈纲绎直呼名字,方箐埩莫名的感到开心。就像是自己被肯定了一般。「扣扣。」方箐埩走上前,打开门时,简直不敢置信。因为她眼前的访客,就是刚才跟她聊天的那名女子。「!初次见面。」
「初初次见面!」女子轻轻一笑,直直走向沙发。「请坐。」「嗯。咖啡。」「箐埩,四杯咖啡,谢谢。」陈纲绎和女子彼此对视着,直到方箐埩把咖啡都放好,两人才继续对话。「下一次的工作呢?」「我将前往西南方震灾区视察,并视需要增加提供的协助。」「也就是说,本来配送的资源可能会不够囉?计算不够周全吗?」「对于震灾,第一次的资源配送要求高效率,因此我们计算了在有限时间内能给予的最多资源量,并立刻进行配送。「但是从第二次开始,配送的资源类型、数量都需要更精细的调整,加上会有因地震而倒塌的房屋,食物的保存问题等等,需要在当地设法解决,所以才需要这次的视察。」「对方并非我们的邦交国,对于我国而言,对非邦交国全力相助是否太过亏损?」「不只是以道德层面进行考量,以利益上而言,这有助于我国名誉的提升,而在协助他国震灾重建时,也能带给我国工作人员们经验,在未来发生地震时能以最快的速度修復。」女子笑着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交男朋友绝对不能交你这种。讲不赢你。」「这两件事之中仍有细微差别。如果是在进行社交活动,则在对话时立于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是相当重要的,但如果是在人际关係上,则我将以维护关係存在为优先,在此之上交换彼此的意见,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方箐埩莞尔一笑,又随即收起笑容。「不过既然你对工作已经那么熟悉了,那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我知道了。箐埩,送客。」送着女子出门时,女子还在离开前,在方箐埩耳边讲了悄悄话。「我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如果想交男朋友的话,还是纲绎这种比较贴心喔。」女子灿烂一笑,溜进了电梯。当方箐埩走回陈纲绎的办公室时,发现廖宣宇已经不知不觉的走掉了。而陈纲绎正倒在沙发上,彷彿刚才那场唇舌大战耗尽了他所有气力。「学长您没事吧?」「还可以。虽然已经习惯了啦,不过她还真是不简单。」「刚才那位到底是?」「她是我的母亲,你应该听说过吧?」「您是说前第二谋略官的田纺綾女士吗?」「就是她。」方箐埩讶异的看向电梯,那里已经没有田纺綾的身影了。但她的声音仍回盪在方箐埩的心里。「」「学长?」陈纲绎躺在沙发上,发出微微的鼾声。方箐埩立刻拿起陈纲绎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轻轻盖在陈纲绎的身上。「明明很累了,却还是坚持要讲到最后呢。」方箐埩微微的笑了。因为这样的陈纲绎,不再像是个最强外交官,反而像个对妈妈撒娇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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