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擦不再垂直升降,改为缓缓地平移,降落在左侧「是」的圆圈,沉新明紧张地倒抽一口气。
「请问今天可以向您问事吗?」
橡皮擦浮起、平移,落在「可以」的圆圈上。
「请问您想先接受谁的问事?」
橡皮擦停在原地,眾人屏息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爱神似乎在认真思考。
黄宇森又开始疑心被耍之际,橡皮擦以异于方才的快速「咻」地沿着纸面平移到右侧,那儿有数个圆圈写着在场者的姓名。
橡皮擦停在「黄宇森」上头。
爱神邱比特选中了他,黄宇森但觉一只冷箭直射心窝,浑身寒毛直竖。
其他人被林鸿华的眼色示意,纷纷松手起身走出遮雨棚,包括刘依蓓,一起聚到几公尺外的碎石堆旁。两个康辅女挽着手,兴奋地轻轻尖叫。
遮雨棚下只剩林鸿华、黄宇森,橡皮擦上也只剩他俩的指头。
「可以问事了。」林鸿华肃然頷首。
「那、那个,您好,我是黄宇森,我想请问??」黄宇森胀红着脸,忽然又觉得有些愚蠢,决定试他一试,「我想请问,我在美国唸书的女朋友,她的名字是什么?」
橡皮擦缓缓浮起,移动到大方框里头,沾了一下「ㄓ」,又滑到「ㄤ」停了三秒,才往「ㄨ」滑去。
「张??文??筑??」黄宇森一字一字地随之唸出,脸上逐渐失去血色,他从未向新朋友们提过女友的姓名,女友本人也是使用暱称、英文名字在社群网站活动。
林鸿华轻轻摇头,眼中警告意味浓厚,黄宇森心中渐生畏惧,不敢再多做试探。
「那、那么,爱神邱比特,我想请问,我女友一个礼拜没跟我视讯了,她说在准备考试,是真的吗?」
橡皮擦移到「否」的圆圈上,黄宇森像腹部重重挨了一拳似地驼起背。
「那、那??她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他悲痛地说出自己最大的恐惧,回想起过去种种甜蜜,如今都像糖衣化去的药片一般,嚐来苦涩。
橡皮擦浮起,在「是」与「否」的圆圈中间来回盘旋。
「爱神的意思是,目前她对你的情感处在爱与不爱之间。」林鸿华补充说明。
黄宇森重新燃起希望,忙道:「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建立我们的感情?」
橡皮擦移动到注音区,拼出了「ㄈㄟ」。
「飞??要我飞去美国啊??」身为零收入的高二米虫,黄宇森叹了口气,「我会努力考美国大学的,请问爱神,能不能帮我加持,让我女友不要??太快爱上别人?」
请求加持,是沉新明指导的招式,「可以」则是爱神此刻的回答。
「我问完了,谢谢爱神。」
黄宇森放开手指起身,却觉得有股湿黏感攀了上来,沿着指节、手背一路延伸,跨过手腕、手肘、肩头,再从胸壁扩散到全身,就连心脏的跳动似乎也黏滞了起来。
「请问爱神,下一个想接受谁的问事?」
林鸿华的声音将黄宇森拉回神,爱神选了垒球队的男生,黄宇森出去喊他,并陪沉新明等着。
「还顺利吧?」沉新明向他搭话。
「还行??只是觉得??」黄宇森看着自己的指头,「不,没事。」
「爱神邱比特!」垒球男的声音从遮雨棚下方传来,他嗓门很大,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您之前帮我追到了女朋友,但她劈腿了,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吗?」
眾人相看无言,因为意外听见他人的秘密而尷尬,反而垒球男本人最不害臊。
从他接下来的问题,眾人推断爱神的答案是「不行」。
「那么,可以帮我狠狠修理她吗?」垒球男朗声说着,语调像在解释比赛规则一样平稳。
「这是什么可怕的要求??」齐昌浩皱起秀气的眉,感觉到身旁的刘依蓓瑟了瑟,「你会怕吗?要不要先回去?」
刘依蓓苍白着脸,轻轻摇头,「只是??有点冷??」
「穿我的外套吧。」
齐昌浩走向扔在遮雨棚旁的书包堆,翻出摺叠整齐的西装外套,正好和离开遮雨棚的垒球男打了个照面,垒球男则意气风发地叫了比较高的康辅女。
两名康辅女对视一眼,挽着手一起走进遮雨棚。齐昌浩与她俩擦身而过,沉默地将外套披在刘依蓓身上。
「喂??你说,爱神难道答应他了吗?」也许是垒球男的嗓门太大,黄宇森一阵心惊肉跳。
「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沉新明下意识向垒球男的反方向挪了两步,「办不到的事,爱神会拒绝,如果没拒绝的话??」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再开口,只有垒球男戴上耳机、低声哼歌的声音,那一头染金的刺短发,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精神。
眾人在沉默中轮流进出遮雨棚,齐昌浩是最后一个被点名的,其他人即使问完事,也还是留在外头,等着进行将爱神请回的步骤。
但齐昌浩问事完毕,却出来转告眾人,林鸿华说他自己请回爱神即可,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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