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歪着头:「那是什么?」
誒?难不成连雷钧娜也不知道那件事?
「我听夏络儿说,她曾经帮警方破获最大宗的校园毒品案,所以才跟警方有良好的互动关係……」
雷钧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件事。她跟警察有关係,应该是那个吧?帮我们国中找到在学校失窃的纯金奖牌,那是跟日本的某一所中学缔结姊妹校二十週年的纪念品。我记得新闻好像有报……但似乎没有讲到夏络儿的名字。我也只是某次回国中找老师聊天时听说的。」
看来夏络儿的丰功伟业又记上了一条。但显然也是没有留下正式纪录。
「我反而想问你,学弟。杀害爱丽丝父亲的兇手,真的是夏络儿帮忙逮捕的吗?」她看起来一脸忧心。
虽然不想增添她的担忧,但我还是选择据实以报:
「是的。我当时在场。她的处境一度相当危险,不过我跟她顺利制伏了嫌犯。」
「你是说,她是亲自参与逮捕的?」
她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我听爱丽丝的叙述,以为她只是通知了警察来埋伏。」
啊,糟糕,说起来当时璦丽学姊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对。这也是我之所以担心她的原因。」
「听你这样说,我也很担心。」她抿了抿嘴,微蹙着眉头对我说:
「学弟,你能帮我个忙吗?因为她很少主动跟我联络,你可以偶尔跟我说一下她的状况吗?」
咦?立场是不是颠倒了?原本不是我要从雷钧娜身上得到有关夏络儿的情报吗?
「嗯……我尽量。」
看来需要一份夏络儿活动纪录的人又多了一位。
「我们继续保持联系吧,也许可以跟爱丽丝一起开一个讨论群组。喔对了,以后叫我『娜娜姊』就可以了。我可以直接叫你『德昇』吗?还是……你有其他小名?」
「我都可以。」我耸了耸肩。以前也从来没被取过绰号。
「那今天就先这样,抱歉我等一下还有约,之后再用le联络吧。」
起身准备离去的雷钧娜还不忘说道:「加油!少年!晚一点把台北市适合约会的地点传给你!」
而我也只能回以尷尬的微笑,结束这段没多少收穫的会面。
几小时后,我严正要求雷钧娜把加了我跟璦丽学姊的群组名称「帮助德昇攻下夏络儿芳心后援会」改掉。最后群组使用了「仙女们的到来」这种不明所以的名字。
※
「你在四处打探我的资讯。」在火车上,身旁滑着手机的少女突然如此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正当我在想是自己的行为举止还是表情被她看透时,少女只是简单回了一句:
「雷钧娜与璦丽学姊刚刚发讯息跟我说的。」
呃,这种行为该算是猪队友吗,仙女们?
「雷钧娜说你在『关心』我……我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需要被关心。并且,你应该找不到任何东西。」
「……对。你刻意隐瞒起来了吗?包括那些破案的功绩,或是像考上高中的榜单这些资讯。」
少女闔上双眼,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的嘴角罕见地轻轻上扬:
「我没有刻意隐瞒。一个不存在的人,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纪录。」
「嗯……我不懂。你不就在这里吗?就读莒光高中一年二班,跟雷钧娜学姊同样毕业于惟和国中,现在坐在一列南下的区间车,你怎么会不存在呢?」
闭着眼的少女静静地吐出近似于梦囈的话语:
「『存在』是什么?即使你看得到我、摸得到我、听得到我,儘管你能从我身上找到学生证跟健保卡,这就能证明我的『存在』吗?」
我没有回答。应该说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虽然身在「哲学社」,但我加入社团这一个半月以来真的连一本哲学的书都没碰过。甚至连社团名称的「讥睨哲学」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纵使我也没见过她有翻阅类似的书籍,但她偶尔会出现这种玄之又玄的发言。
大概过了两站之后,我才勉强对她说道:
「如果用证据说话,既然我看得到你、听得到你,也知道你持有合法的身分证件,那么对我来说,你是存在的。」
依然闭着眼的少女没有答腔。我猜想她大概是睡着了,因此也就静静地拿出英文课本背单字。虽然应该是没办法赶上明天的英文课小考。
我们是将近晚上六点离开学校,然后搭公车转捷运到台北车站后,跳上了一班南下的区间车。由于是直接用悠游卡刷卡进站,所以我并不晓得夏络儿的目的地是在哪一站,但我猜想至少是新竹。而夏络儿一路上也没有多讲什么,只是一直玩弄着手机,看起来就如一般放学后通勤回家的女高中生,而不像是准备要处理什么重大刑案的少女侦探。
约略两个半小时后,我们搭的车抵达了新竹站。早已醒来并滑弄着手机的少女领着我下了车。
然后,我们入住了一间青年旅舍的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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