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郭敏星你很没创意耶,怎么只黏这样而已?旁边那么空明明就可以塞更多的东西进去,偷懒是不是?」「对啊,你偷懒。」这两个人真的是夸不得,明明早上的气氛那么好,下午他们的调皮症就又发作了。这次的手做艺术设计课程,老师帮我们排了蝶谷巴特帆布包设计,要我们各自运用他提供的蝶谷巴特素材在空白的帆布包上自由创作。我喜欢清新对称的图样,所以我前后两面贴的图都大同小异,且皆聚集在中间的区块,所以在他们看来我四边空荡的作品才会显得异常简陋。「每个人的观点本来就不一样了,你们国一国文课上的〈雅量〉是都还给班导了喔?」我回懟回去,还故作生气的朝辛子恆伸出愈要讨回东西的手,「剪刀还来,你这忘恩负义的傢伙。」「没关係,辛子恆你就还给她吧,」翁宇融边说还边朝我做了个鬼脸,「我去前面的公柜里面看看还有没有剪刀,小气鬼郭敏星。」「翁宇融你讨打是不是?」我说,还顺便扬起手假装要打他,谁知他竟信以为真,居然像在逃难似的立马拔腿狂奔。「没事啦,」我收回手,「剪刀你继续用,先不用还我。」「咳,对不起。」可能是看我还绷着脸,所以他以为我生气了,但我真的没有。「不要生气嘛,90ooo。」90ooo……怎么听着好像很耳熟?等、等等,这不就是我的学号吗?我的天啊,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这么幼稚的人,但才方思及此,我不知道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还是我在追逐他的时候也受了他的浅移默化,因为在我这么脱口而出,跟他一般幼稚的时候,我也吓了好大一跳,但我吓到他的程度,好像比我吓到我自己的还要更厉害,因为我说──「就告诉你我没事、我没有生气,90xxx你怎么就听不懂?」说完,我抬眸望进他的眼里,但反应慢了好几拍的我总算意会过来他盛满着疑惑的神情是为了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低头朝他的胸口左看看右看看,「分明规定运动服绣学号的是你们女生,我们男生绣的是名字,你看──」他还特地把左侧绣有他辛子恆三个大字的区块拉起来show给我看,「哪里有写90xxx了?」「我……」惨了,死定了……我没有办法跟他说实话。在他还是南筱沛的男友的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老实告诉他?
我要怎么么老实告诉他说:「对,没错,我就是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能熟记你的学号从国一直到现在。」我真的没办法,所以我只好藉着尿遁,用比刚刚翁宇融逃跑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还不是时候,即便我打算将我的心意告诉他,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说出口,只是徒增彼此的尷尬与无奈。所以毕业当天说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再忍耐一下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这样说,也不知道是在对辛子恆还是在对我自己。「郭敏星,我喜欢你,我应该很早以前就让你知道了,但也不知道是我轻松坦然的态度让你觉得轻挑所以你就不相信,但我又很害怕,如果我一开始就认真了但却被你拒绝该怎么办?但是没有办法,快毕业了,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也一定要得到你的答案才甘心。」结束完技职试探的课程,返校途中阿谚忽然不知是怎么偷跑过来在我们这组的车上,也不知道刚刚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现在坐在我的旁边胡言乱语。「够囉阿谚,」我制止他,「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也应该没有无聊到去跟别人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所以我也没有间到要去配合你回答这些问题,你看要不要去找别的位置坐,不然就安静。」「我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也没有在跟别人玩什么大冒险,如果有,那我选的绝对是真心话,郭敏星──」须臾,他把我的身体扳过去面向他,而他一个向前倾靠的我好近好近,完全不给我任何闪躲的机会与空间。我紧张得嚥了嚥几口唾沫,而他坚定不移的眼神正在向我证明着他的认真。我忽然觉得,老天爷今天应该看我特别不爽吧,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让今天发生了好多我措手不及的事。「我喜欢你,」阿谚接着说:「我真的是认真的。」「阿谚!」幸好上苍还是对我挺眷顾,就在我困窘到不知所措的淋漓尽致时,突然有个人趁着车子等红灯较为平稳的空档从前面走来我们的身边,并以一种绝不容许拒绝的姿态把阿谚从座位上拉起来。「辛子恆你干么啊?是看不出来我现在在告白吗?不要来乱。」起身后的阿谚抗拒的试图将辛子恆拉住了他的手挥掉,可辛子恆当下的力道不小,而且虽然面上是微笑着的,可我看出来了,他的手在发抖。「跟我走、坐我旁边。」辛子恆的口吻不是疑问也不是请求,而是最直接的肯定句。「为什么?我不要。」阿谚还想拒绝他。但司机大哥一点让他们两人继续拉扯的机会也不给予,顾及安全的,他用广播的方式,口气也比辛子恆或阿谚他们任何一个人还要更坚决,瞬间就把恶人没胆的两人给驯服,让他们乖乖的都坐在了我的前面。「不要为难郭敏星。」稍歇了片刻之后,我听见辛子恆这样对阿谚说。但阿谚哪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给他反击回去,而且还正中红心、一箭双鵰。阿谚说:「干你屁事?这是我和郭敏星的事,你只要管好你的南筱沛,别忘了南筱沛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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