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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一人之下的千罗棉,看似风光,但受了伤,会想到帮他上药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自己的亲姊姊。
只是
想起太子死后,嘉贵妃发疯似的跑进这个卧房,掐着自己脖子的模样,千罗棉知道他俩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嘉贵妃老说千罗棉疼外甥女多过外甥,但玉儿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他挥的每一刀,射的每一箭,都是千罗棉手把着手教的。
只是男儿郎不能宠,毕竟他日后是要当皇帝的。
若早知道他这么小就
早知道就不对他这么严了。千罗棉心想。
今日的嘉贵妃,巴不得把千罗棉碎尸万段,再也不会来帮他上药了。
但上苍,又送来了另一个会担心他伤势的人。
「我在想什么啊?她可是邹王之后啊!」千罗棉自言自语道。
不。即便她就是个寻常女子,一个宦官,也是不能有半点想法的。
突听见房外有动静,千罗棉吹熄了油灯,手按怜殤,竖耳倾听一举一动。
窗外一个身影不太俐落地翻进房,撞倒了一个花瓶。月光照到进屋之人脸上,千罗棉看出来者是桃子。
重新点起油灯,千罗棉似笑非笑道:「你不在房中养伤,跑到我房里来干嘛?」
桃子被突然亮起的灯吓到,但见千罗棉没生气,于是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笔写下『想拿药,但你睡了』。
原来她只有一瓶药,给了千罗棉自己没得擦,想拿回来但见房中灯灭,以为千罗棉睡下了,便想自己进来拿。
千罗棉将药递向桃子笑道:「你拿回去吧!我自己有。」
桃子靠近一看,有些不开心写下『你没擦?』
「没。」千罗棉回答。
桃子鼓起双颊,逕自坐到了千罗棉面前,拧开药瓶便是想帮他擦药。
千罗棉往后退了一些,略为难为情道:「我我自己来。」
桃子指了指桌子,似乎是在说「没镜子,你怎么擦?」。
「镜子在那」千罗棉看向床边,正想起身,就被桃子硬压下。
她手上沾了些药膏,伸向千罗棉。
千罗棉向来透明如皎玉的脸颊,突然殷红了不少。双颊的燥热,甚至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再次毒发,但不知为何,就是捨不得移开脸。
屏住气息,千罗棉静待着桃子手指碰到自己脸颊的一瞬间。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左肩上传来的刺骨疼痛。
不知从何飞来一把扇子,把千罗棉直钉到了墙上。千罗棉握着扇子,血流不止。
笛午现身在卧房中,桃子见了,脸上浮现笑容。
「桃子!过来!」笛午怒盯着千罗棉,对桃子说道。
桃子有些担忧望向千罗棉,但身体却老实朝着笛午走去。
笛午走向动弹不得的千罗棉,弯下腰狠狠说道:「这一下,是为了感谢你照顾我们家桃子。」
笛午毫不留情地拔出扇子,千罗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捏着千罗棉的脸颊撬开他的嘴,笛午将千年雪寒冰塞进千罗棉嘴里。
「这是我欠你的。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笛午咬牙道。
拉起桃子,笛午大步走向门口,但千罗棉忍着疼痛,拽住了笛午的裙摆道:「你你不能带走她」
笛午转身,单手揪着千罗棉的衣襟将他整个人腾空举起,忿忿道:「我的人,想带走就带走!」
将千罗棉大力重摔在地,笛午再次拉住桃子的手腕,走向房外。
千罗棉挣扎着想上前阻止,但剧痛让他举步维艰,就连爬起来都十分吃力。
「什么叫他人不坏啊?他都拿刀刺你了,你再天真也得有个限度!」笛午怒向桃子说道。
桃子说话了吗?千罗棉惊在心中想道。
但桃子除了一脸焦急,嘴上并未有动作。
「这是两码事!」笛午又是充满怒气地向着桃子道。
此时千罗棉瞧见笛午与桃子头上都戴着一模一样的发簪。
难道这发簪有玄机?千罗棉心想。
桃子这时甩开笛午的手,奔向千罗棉。
千罗棉想伸手抓住她,但伤势太重,让他力不从心。
将药膏放在地上,指了指千罗棉身上跟脸上的伤势,然后有些担忧地再次回到笛午身边,两人消失在视线里。
千罗棉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但这是因为遗失了邹王之女,还是因为失去桃子?
此时的千罗棉,并无暇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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