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站通水通电就是上一年的事,新修的电路和水管都还算好用,但供水并不稳定。最近的水站都在几百公里之外,这几百公里中,但凡水管出一点问题,保护站就会停水。检修也变成了困难的事。所以保护站的队员在正常供水时,往往会用水桶多接一些。林瑾到保护站时,水还是通的。晚上吃完了饭再去,水管里的水却开始断续,越放越黄。简陋的厕所就是个旱坑,队里都是男人,有个三急,都往外头的草地上解决。这旱坑倒也不脏不臭。林瑾在坑边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污染这厕所里唯一干净的地方,一会儿也去外边解决了就行。只是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实在太黄,她也没法下手。从包里取出了杯子,接了一杯水,放了一会儿,让水清浊分了层才用。她不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人,但无奈今天奔波,身上实在沾了太多泥沙。于是拿毛巾打湿了水,撩起身上的衣裳,往白嫩的皮肤上擦拭。粗糙毛巾自小腹擦到挺翘的胸脯,寒意和潮湿一同袭来,她本想随便擦一下就放下衣裳,哪知厕所的门就在这时开了。胸前的两团白色的肉团瞬间闯入眼帘,更显眼的是中间两个粉嫩的凸点。胸下平坦又光滑的皮肤成为了那两点的陪衬,看着就想让人上手摸一把。陆为正站在门口,愣住一瞬,随后立即退出去关上了门。沉重的碰门声在窄小的厕所里回响。林瑾抿了抿唇,又放下了衣裳,将手里的毛巾搭在一边,用剩下的浑浊的水冲了冲脚。她背着包出去时,陆为还在门口,手里又是一支烟。“陆队长。”林瑾柔声说道,“你们厕所的锁坏了。”陆为的烟只抽了一半,却还是被他扔在了脚下一脚踩灭。“知道了。”他略有些凶巴巴的。“那我先去睡觉了。晚安。”林瑾微微一笑,拿着包走远。陆为的唇角抽了抽,往她走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又一把掀开门,进了厕所。见了鬼了,这小妞就在厕所呆了这么会儿,怎么水龙头边就有了股淡淡的花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拧开水龙头,用放出来的水随便摸了把脸,又捧了一点往嘴里漱。一口放进嘴里,就尝出了土味。放手一看,水果然是黄的。这天还真是万事都不顺。“多吉!”他大声喊了句,迟迟没听见回应,就又喊了一声。多吉的房间就在厕所边上,听见后匆匆赶来。他撩开门进来:“怎么了队长?”“水管坏了。门锁也坏了。”“锁不是一直坏的么?”多吉摸摸头,“队长,之前不是你说没必要换的吗?”“还是换一个。你下次去县里买。”“哦。”多吉有些莫名。这个锁,好像从来就没有好过。上回他说要去换一个插销,还是队长说插销太贵了不用换。怎么今天又改了主意?陆为又问:“她那边的火炉装好了?”“谁?”“你说呢。”“哦哦。”多吉说道,“装好了装好了。那姑娘可有礼貌,一直地说谢谢。唉,她也是可怜,这下一个亲人都没了,以后可怎么办。队长,你真不帮她找哥哥?”“可可西里这么大,他哥哥就一个名字,你让我怎么找?”多吉憋憋嘴:“……那不是说在太阳湖吗。”“她说什么你都信?”“哦。”多吉被陆为挥挥手赶走,没一会儿,陆为也从厕所出来了。林瑾出了保护站的门。外头昏黑一片,她将手电筒一关,也没人看得见她在这儿。解决完之后,浑身已经被冻得不行。她小跑回了站里,进了房间,在火炉边烤火。房间的隔音很差,对面房间的门一开一关,声音清晰得很。林瑾把身体烤得暖烘烘,并不着急把鞋子脱了上床。她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等待着,等到门外已经听不见队员们走动的声音,窗外反而传来野狼的嚎叫,她才从炉子边起身,走出了门外。笃笃两声,她敲响陆为的门。等了一会儿,陆为从里头把门打开。他实在比她高出太多,林瑾要仰起头,才能与他说上话。“陆队长。”“怎么了?”陆为想,她大概是怕野狼。但林瑾说道:“您能不能借我一下您的手套?”“嫌冷?”
陆为有些不屑。他还以为她来可可西里有多大的决心呢,结果原来千里迢迢过来一趟,来手套这么要紧的东西都不带。林瑾微笑而不语,只是仰头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陆为倒是没让人受冻的恶趣味,尽管有些不屑,还是回她:“等着。”他走到自己床边,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套。棉绒的料子虽然破了个洞,但在室内保暖还是够用了。他将手套拿给她,又补充一句:“我们站里热,晚上外边的野狼经常到站边匍着。听见狼叫你也别怕,它们进不来。”“嗯,我知道的。”林瑾小小软软的手捏着他大大的手套,又低声说了句“晚安”,回到了对面。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她总算能够松下一口气。厚重的衣裳被她一件件脱下,到只剩一件保暖的内衣。脱衣服的时候,她难免想起早前在厕所的那一幕。那个男人有着凌厉的目光,尽管他只进来了短短几秒,但该看的也都看清楚了。淡淡的羞耻迟钝地漫上心头,却被她心里别的思绪掩盖。旧日结束,新的一天在长夜后来临。陆为难得地醒得迟了,知道他前几天去巡山辛苦,队员们也没去叫他。等天光大亮,他才从屋里出来。太阳晒着的地方是暖和的,闲着的队员都在保护站外的草地上晒着太阳浴,一边吃着糌粑作早饭。上回专家捐来的半导体在保护站门口的电插座上插着,断断续续放着广播。林瑾坐在队员堆里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