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性不乖,没多久他就被迫长大,学会了安份守己,钟逸和少年时候的他一样,那份世故本是不该有的。
「好呀,现在你要和我唱反调,我就如你所愿!钟逸那孩子要去哪我随他,但他要与钟家断绝一切关联!」
「好。」
要是其他人也能像钟逸一样拥有自由的选择,那该有多好。可是他很清楚,母亲不会再那么仁慈了。
快乐结局,像是一场天方夜谭。
钟逸告诉他,他决定离开钟家了。
「你决定离开了?拋弃钟家的一切?」眼前的少年,如今都成长成一位青年了,他该是想好了。
「是。不过钟任大哥,我离开钟家是不是表示我没有家了?」
「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想回家了就过来找我。」
「谢谢你,钟任大哥。」少年打从心底笑了。
看着少年离去,钟任倚靠在大门上,轻轻闭上了眼。
第一次,他对少年说了谎。
少年的家人,本不该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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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任五十二岁了。
夜晚,他又被一场恶梦惊醒,在吞下几颗药后,他又陷入了深睡。
他梦见母亲打算让钟兰担任下一任钟氏的继承人。
不,这不是梦,这是昨晚母亲跟他说过的事。
钟兰画画特别好,他很高兴更支持她。
他的孩子不该和他一样,日子过得毫无变化。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她。
他与母亲的摩擦越来越多,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哥,你怎么不讨母亲欢心?」有一天工作结束,钟陞问他。
「我累了。」
「累?」
钟陞佯笑说:「那是因为阿哥能力好,被母亲重用。」
他神色不变,仅是附和弟弟道:「可能吧。」
钟陞质问他:「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母亲讨厌你?」
「没有,我只是不想再讨母亲欢心,我累了。」他平静答道。
钟陞猛然上前拽住他的衣领,他闭上眼,不做反抗。
「从小到大,你样样都赢我。」钟陞痛恨得咬牙说道。
瞧他不答不回,对方放弃似的先松开了手,仰天忽然开始大笑,过了几秒,笑声却戛然而止。
钟陞还是望着屋内的天花板,他的指甲却像是不自觉地抓起痒来,力道越来越大,被抓的那隻手上血已经开始缓缓渗出。
「别这样。」他伸手抓住他的手,灯光下对方流血的那手还缠着绷带,这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先前结痂的伤又再度化脓。
他静静地替钟陞将弄开的绷带再次包扎好,对方也任由他,还是看着天花板不动,而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伤是癒合不了,他垂首叹了一口气。
对方突然出声说:「你替我包扎好,我还是会再抓破开来的。」
他覷了他一眼:「你要是故意的,下次你就自己包扎。」
然而钟陞根本不当一回事,乾脆回道:「白色的绷带也只是让渗血变得更加明显罢了。」
无奈,他只能摇了摇头:「保重身体,别再有更多伤了。」
这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说:「不如祝我心想事成,让我赢了你。」
钟陞先走了,钟任看见自己手上有一抹血跡,他也伤了吗?
不,没有。
他连伤疤,都没有。
一件衣,钟氏从一间专门订製手作旗袍的老字号店家到扩展为大量生產便宜舒适的基本款服饰,钟氏都办到了。
製衣业也从一开始单一的大规模生產,渐渐随着时代转为少量生產,将商品增添一点创新,设计不同款式。
数量减少、款式丰富,商品价格自然提高,可钟氏不愿放弃一般消费者的市场,为了将成本降低,放弃了需要聘僱许多员工的成衣厂,反之以合约制、兼职和外判取代员工们的工作方式。
但看不见的背后,身为企业家的钟任清楚,员工得到的是低薪资、工作环境恶劣和不合理的工作时间。
企业给了劳工一口饭吃,自己却拿着刀吃着劳工的肉。
谁都清楚,谁都闭口不谈。
他多次和母亲谈起这问题。
「钟任,你要清楚自己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家。钟氏的员工们多年来没有人有过埋怨,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懂得反抗的员工,只会惹来其他的员工的埋怨。」
「那是他们习惯了!一生都活在黑暗里的人,早已失去勇气去追逐光。」
闻言,母亲笑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在笑什么?」
「哎,你也是真是夸张。我问问你站在什么样的地方?是你生我死的世界,不必要的仁慈只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而且……」何念看着她亲手栽培的孩子,越来越不像样,她也得狠下心来了。
「你所谓杀人的刀子,不是你唯一的武器吗?」她冷笑道。
来到九畹岛,钟任想看一眼今晚的月色,可惜他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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