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本打算和镇公所的同事们讨论租屋事宜的后续,无奈他们三个都出去了,整个镇公所就只剩下我一个镇所之宝。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就再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我骑着小绵羊机车,徐徐的微风吹来,我突然想多绕一点路,去一点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穿梭在神奇的乡间小道,机车噗噗噗的声音环绕在整个旷野,这是很神奇的感觉,远远的我发现在右镇区似乎有一栋半山腰上的木头建筑物,但我不敢再深入了,害怕自己真的迷路。我把那方向记下来,想着哪天再去。「你迷路了吗?」我把安全帽的前罩子给打开,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我前方微笑着看着我。由于我停在路边观看,所以他大概以为我需要帮助。「镇公所是那个方向吗?」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谨慎一点。「对的。」男子看起来满友善的,而且比起我这几天都只看到长辈爷爷,他显然在四十岁上下而已,「你是新来的住户吗?」「对啊,我在镇公所上班。」我们又靠近聊了两句才互道再见。或许这镇上也不全然都是高龄长辈──等等!中年男子?这是不是书里那个疑似出轨的男子?抬头望天,发现日头已经缓慢地爬升到我头上,正中午的,我和他也不过就是讲了两三句话,应该不会被他老婆当成是他的小三吧?我可不想因为他,又给杨家俐添堵。「你怎么了?」疑?他怎么还在?「不,没什么。」用力将安全帽的前罩闔上,右手使尽一催,小绵羊不堪重任的吐出一团黑烟。顾不上会不会背上污染环境的罪名,此刻我只想离那个男子越远越好。回到家,将买来的晚餐放在桌上,还来不及打开,手机便率先响起。王真伊?「喂?」「金心仪,你够狠啊,我不回电话给你,你就不会再打过来吗?」「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语气淡淡的,无悲无喜。虽然我同样拥有金心仪和王真伊相处的记忆,但不晓得为什么,感受没有杨家俐那些来得深刻。是因为金心仪爱杨家俐,而对于王真伊,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好朋友吗?「靠──」「好好说话。」「干!你吃到杨家俐的口水哦!」好想掛电话……「……」「喂?喂?金心仪?」「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语助词嘛,我不讲就是了。」「你有什么事吗?」「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哦?」「我没这么说。」
「唉,金心仪,你那天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变聪明?后知后觉的明白王真伊话中之意,我无意识的露出了一个苦笑。果然,我做的还是太明显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金心仪了。」我说出听来有点中二,但其实是事实的台词。「李北七哦。」「……」看吧,世道变了。这年头,说假话的被捧为上帝,说真话的却被骂北七。「所以,你真的去宜兰了?」「对啊,来两天了。」「那你跟杨家俐?」「就那样。」「什么叫就那样?你为了她跑去宜兰,还为了她跟我摊牌,然后只给我一个就这样的结论?」「不然我该怎么办?我来也只是因为她需要人帮忙,又不是要她喜欢我。」「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我不可以。」我毫不留情地抽掉那根棍子。「金心仪,你好样的!」「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啊──」「行了,行了,你闭嘴。」「干嘛,又是你要问的。」「……」难得可以让她吃鱉,我还是挺开心的。和她说开了之后,互动我也不再觉得那么尷尬,而且真别说,她还挺好聊的,是个可以当朋友的人。热情洋溢,让我觉得很温暖。当然,前提是她还愿意当我的朋友。「唉,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不是太顺利。」镇公所老是呈现空城状态,我的工作根本无法推进。「那我这个週末过去找你。」「来干嘛?种田吗?」「屁,我这样的大美女种田是浪费好吗?」「这不是看在你工作不顺利,过去帮你分忧解劳嘛。」「行,大美女,到时看你几点过来,我去接你。」「行,到时候见。」「好。」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她,连一句再见也没给,就这么径自掛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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