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华丽的谢乐安提着裙摆一步一台阶上来。晏枎虞瞧见她瞥见自己,面露不屑,对着谢政玄确是喜笑颜开。“我们有好几天没见了嗣临,阿耶让我在家硬要学那些女红,我怎么学得会嘛。”面对司寇自商,谢乐安也是一副笑脸,“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小楚邪王了。”“大名鼎鼎谈不上。”他对着谢政玄道:“不介绍下吗谢郎君。”谢政玄很公事公办,“她是璟王嫡女,我的堂姐,名为谢乐安。”“原来是璟王家的娘子,没看出来你们居然是堂姐弟。”谢乐安对谢政玄的亲昵,谁都能看出来不是普通堂亲之间的表达。谢乐安骄矜双手叉腰对着司寇自商。“我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堂亲,就像她,”晏枎虞见谢乐安指着自己,谢政玄也跟着看她,“和你之间的关系一样,一丁点儿血缘上的关系都没有的。”他们都自认司寇自商远在上河道都督府长大,对皇城的事情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晏枎虞是这样想的。谢乐安也是这样想的。但谢政玄不这样想司寇自商自己也不这样想,但他很希望皇都城,准确点来说是皇宫内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看来是我有些误会。”司寇自商对这些弯弯绕绕没有兴趣,“喂小娘子。”他转而叫晏枎虞,“你既然是道观的人,肯定对下面那些玩意儿很了解,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带我下去,给我介绍介绍。”他口中的“那些玩意儿,指的就是布置祭坛那一块儿。上河道一带之前并不属于大亓,六十年前归顺的帝国,现受大亓恩德与监管,拥有自主权,连司寇一姓也是先帝赐予的姓氏。她看向谢政玄,眼神在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有反对。“小楚邪王要看,那就一同下去吧。”“是,世子。”谢乐安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她早就听薛策说晏枎虞进御云观的事情,在她看来这是晏枎虞想要近身谢政玄的手段。这位县主也并不是对每个女子都有这样的敌意,除了晏枎虞,她给她的观感充满着不舒服,她不喜欢有人为谢政玄出头,在她看来,能为谢政玄出头的只有自己,其他阿猫阿狗都得离远点儿。辰极殿前的祭坛已经装饰拜访完毕,去情正在指挥其他弟子做些收尾的活儿。晏枎虞现跑过去跟去情打招呼,阐明司寇自商的来意后,她对去情道:“你知道的师兄,师妹我对这些不熟悉,要不你去给那个甚么小楚邪王介绍吧,说不定以后你的大名都能威扬到上河道赫劼都督府了。”“我介绍错了,那可丢的是我们御云观的人,你让你师叔,我师父的脸往哪里搁啊。”去情被她一通话说的头疼,可他手头的事情也不少。“师妹你瞅瞅,我这五彩宫灯还没挂呢,等会儿我师父,你师叔就要来查看进度了,我师父的脾气可比无闻师叔差多了。”晏枎虞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宫灯,“不就是挂个灯笼吗,我来,就这么几个灯笼,多大点儿事。”“不止这个,还有其他的呢。”晏枎虞二话不说拽着去情往谢政玄他们那边走,“师兄你就别管了,我通通给你做了。”去情拗不过,被她拉过去当“苦差”,启栎节上这些东西一桩桩一件件介绍下来有的他一番累。看她把去情推了过来,谢政玄丝毫不意外。他们三人里,谢乐安最开心,晏枎虞不在,她就开心。晏枎虞站在悬梯上很认真的一个接着一个挂宫灯。大家都在忙没人给她按梯子,她也不怕。去情已经给司寇自商介绍到了祭坛上的五仙图,孜孜不倦的讲着里面每位仙神的故事。夕阳西下,余霞消散。她脚下的宫殿都亮了起来,灯烛辉煌,金碧绮丽,宛如白昼。她抬头盯着五彩宫灯看得入迷,谢政玄在离她大约七米外。微风渐起,她头上的绊头带子在空中画着弧线,宽袖衣袂轻轻随风翻飞。他回头时,她的背影正撞进他的眼中。她一身青色方袍与身后辉煌的宫殿形成明显对比,好像他幼时被关在别苑石室看到的那副飞天壁画。他想,要是她再拿副展开的画卷,回身垂眸,就一模一样了。天地广阔间,谢政玄只觉得有甚么东西静了下来。晏枎虞感受到身后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她回头扫视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源头,就看见谢政玄他们还在听去情讲道门故事。挂好宫灯,等她做完其他事去情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临了,去情喊她过来跟谢政玄一行人告别。司寇自商看来是真的对这些东西有兴趣,说道:“道门文化博大精深,改天我再登门拜访讨教,希望下次。”他盯着她,“小娘子能讲些经法给我听。”晏枎虞没有推辞,她的道行不深,基本的经法她还是能讲点儿,糊弄司寇自商这种对中原文化不了解的人,还是绰绰有余。“恭敬不如从命。”司寇自商迈步离开,跟着转悠了一下午的谢乐安早就想跑。要不是谢政玄,她不可能待在这儿。她对这些枯燥的鬼神故事道法道经一点兴趣都没有,还一听就是一个多时辰。启栎节年年她都在场,她真不知有甚么好看好问的。谢政玄背身欲走,眼睛却敏锐察觉到她交叉的双手下用力按着的左手虎口。血是他最熟悉的东西,看渗血程度,他断定她,应该是挂宫灯时不小心刮到了铁钉之类的器具。“受伤了就去擦点药,不用强忍着。”他瞟了一眼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踱步离开了辰极殿。“你哪里受伤了师妹?”站在她身边的去情都没发现异处。晏枎虞讶然,明明她拇指上只露出的一点血丝,没人一下就能就发现。她不禁怀疑,他究竟甚么眼神,她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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