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中办公室里学英语。
江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都是迷信。你好好做听力,怎么又看微信了?”
余小鱼哑口无言,然后找到了攻击点:“居然说我迷信,你年会的时候还说穿一身黑不吉利!”
“你那蓝裙子挺吉利的,可以穿去当伴娘。”
“不要,你给我订做的太显眼了,穿上抢新娘风头。”余小鱼说,“我去中心商场租一件。”
现在实体店衣服太贵,网上的评价又褒贬不一,还是实地看完再租比较划算。
江潜笑道:“决定了?真不要我再给你挑一件?”
余小鱼有点心动,但还是怕他眼光太好,“你不要管嘛。”
“婚礼是哪天?”
“二十五号周六。你也要过去,不许迟到,也不要穿得太高调。”
“我出门都穿西装。”
“我的意思是不要像年会那样,人家不看新郎了,都看你!”余小鱼咬着铅笔。
江潜拍了下她的手,把笔拽出来,“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这玩意吃下去要变傻的,以后记忆力只有七秒。不要说话了,认真做题。”
余小鱼又蹦出一句:“你好凶啊,以后辅导小朋友做作业不可以这么凶。”
小朋友?
江潜看着她戴上耳机,刷刷写起听力来。
“头垂那么低,眼睛不要了?”他右手把她的脑袋往上扳了十厘米。
……还什么小朋友,他管她都管不过来!
他转过头,关掉工作页面打开邮箱,给某个法国酒庄的老板写了封邮件,说要订购一箱窖藏葡萄酒作为结婚礼物,要最好的年份,加急空运。
……给新娘红包应该就可以了吧,她是芳甸资本的员工。
江潜很少参加婚礼,对这些送礼的讲究不熟悉,此时莫名无心工作,坐在电脑前将心比心,思考着自己结婚想收到什么礼物。
好像没有特别想要的?
他又看了眼埋头做题的学生。
有一条小鱼就够了。
傍晚五点多,春天的夕阳从窗外的高楼之间沉下去,光芒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线,把她握笔的手都染成了金色。
办公室极静,只有恬静的呼吸声。
记忆的闸门在那一刻突然开启,他仿佛又看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办公桌上、想拉住他又不敢的委屈模样。他是记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她抽噎着求他不要赶她走,她以后可以做得更好,可他连直视她流泪的眼睛都不敢……
江潜去冰箱里拿了个巧克力慕斯杯,用手掌温了三十秒,越过那条橘色的光线,放在她左手边。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想要她以后永远不会伤心。
“咦?现在吃吗?”
“想吃就吃吧。”他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江老师,你工作开小差!”余小鱼得意地说。
“嗯,这样不好,不要学我。”
她唇边露出两个梨涡,打开慕斯盖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也吃啊。”
巧克力的苦味仿佛都融化在初春的空气里,只剩下奶油的醇香。
以后要多买点,江潜想。
还怪甜的,难怪她喜欢吃。
备考的日子过得和翻书一样快,转眼就到了这月下旬。
余小鱼和楚晏去商场大采购,买些结婚当天要用的纸巾、收纳盒、夹子红包之类,楚晏把余妈妈也叫上了,觉得还是有经验的人考虑周全。
“梁斯宇呢?他怎么不来干苦力?”
“他在干啊,我爸妈和一帮亲戚从老家过来了,他在新房里给长辈磕头呢,每个人磕三个,我才懒得陪他,和不熟的亲戚说话可要命了。”楚晏扫了眼手表,“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磕好吧。”
余小鱼震惊了:“你们家到底来了多少亲戚?”
“也不多,就六十来个。”
“……不是说山西计划生育政策落实很好吗。”
“老一辈又不搞计划生育,我奶奶生八个,外婆生六个,表的堂的还有,我这辈的哥哥姐姐在国内的有那么二十几个吧,来了一半,又找了四个妹妹当伴娘。”
余小鱼:“那梁斯宇的工作量真是令人发指啊。”
余妈妈推着购物车笑道:“我们家以后便宜姑爷了,亲戚加一起也不到二十个。”
“不行,不能便宜他!”余小鱼摸着下巴,“基数少,乘数可以往上加嘛。”
两个小姑娘从货架上搬面巾纸消毒液,在生活区转了一圈,很多商品正在打折,顺便就把平时要用的日用品也买了。厨具专区旁边是杂物,余小鱼拿着马桶搋子,问她妈:
“那上面是什么?太高了看不到牌子。”
余妈妈抬头一看,最上层摆着几个黄色的大箱子,“是地震应急箱,里头有安全工具和压缩饼干,你们都买一个吧。”
旁边的导购说:“这个是进口的,价格有点贵,要是搬新家可以备着,能管几十年呢。”
余小鱼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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