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逆行的第一天,余小鱼在地铁口买了一袋山竹,扫码付款的时候,手机黑了。
卖山竹的女贩子不让她走:“下面便利店可以借充电宝。”
余小鱼瞅了眼手表:“我不买了。”
女人叫起来:“你吃了一瓣,怎么能不买?”
“那是你掰了硬塞给我的。”
女人一天没几个生意,就趁晚高峰挣钱,不肯放过这个学生模样的上班族,嚷嚷起来,引得一批路人往这里瞧。
余小鱼还就是不想充电了,挎着包要走,女人拉住她,眼里有恳求和恼怒:“你不是下班了嘛,现在没事干了,花几分钟充个电不行吗?”
余小鱼被她这话刺得一皱眉,甩开她的手向台阶走去,地铁外的夏季风吹乱了她的及肩发,白裙子猝不及防来了个玛丽莲梦露式飞扬。
她急忙捂住裙子,啪嗒一下,手机砸在地上,只得蹲下身捡。
有人小声嘀咕:“粉色的哎。”
她猛一回头,一个猥琐男正冲她笑,从身后经过。
余小鱼一脚踢过去,细高跟还没落地,左鞋底就一滑,往下跌了两阶,手机跟着朝下咯噔咯噔掉落,被一双黑皮鞋给踏住了。
清脆的“咔嚓”一声。
她心都揪起来了,伸手去拿,被人拎兔子似的从地上薅起来。
回过头,偷看她粉内裤的猥琐男已经没影了,卖山竹的女人嚼着口香糖,看好戏似的抱臂睨着她,而手机正压在五行山下。
余小鱼要炸了。
胳膊肘被善意地托了一下,对方是位年轻女士,穿着打扮根本就不适合出现在地铁站,“你没事吧?”
而同行的另一人道:“余小鱼,十五分钟后有会议。”
余小鱼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迟疑地把视线从他鞋底的手机移开,对上一张很久不见的脸,立时出了头冷汗。
她假笑:“好的。江总,您踩到我手机了。”
男人松开脚,捡起来,屏碎了。
他把她手机扔进自己口袋,从公文包里掏出个旧手机,上面还串着个粉色绒毛小狐狸。他用食指蹭了蹭软毛,递给她:“抱歉。密码没变,时间紧,你用它。”
女士神情大变。
余小鱼一僵,被他的千钧气势压成了哑巴,手机在掌心发烫。
男人转头对女伴说:“这是我原来带过的实习生,现在在盛海国际d部门。稍后你先用餐,我和资方有个会,盛海是会议主持方。晚高峰路上堵车,地铁有些挤,辛苦你了。”
女士轻轻“哦”了一声,摇摇头,望着余小鱼笑道:“祝你们这次发行顺利。”
余小鱼想走了,点头:“谢谢,有江总在,我们很有信心。”
岂止是有信心,恒中集团将于下月在境外发行5个亿的三年期美元债,盛海能参团组织这次发行,领导都笑开花了。这个集团有金融全牌照,信誉好,预期利率5,投资人踊跃认购。
看在从南美刚回国的恒中新任总经理江潜的面子上。
余小鱼听同事说过,江潜比他的董事长爸爸还有面子,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拉投资的时候却放得下身段,冷着脸也有办法叫资方心满意足,总有一群被金主安排的小明星趋之若鹜,抢着飞去阿根廷见他。
他们这行干到顶都是高级销售,玩不开、不领情的人,大概率混不好,而江潜混得很好。
这年头竟还有不花的金融圈才俊吗?
没有。
不花的早就结婚了。
她揪着狐狸尾巴给自己洗脑。
“应该很花”的江潜带着女伴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经过面带嘲笑的山竹贩子时,脚步停了一下,支付宝到账100元的声音格外清晰。
“按量给她。”
等两大袋山竹塞在手里,余小鱼才反应过来——她手机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包里的烫手山芋。
江潜不知道她住得是远是近,所以把备用机给她应急,她的小苹果他拿去修了。
余小鱼这样想着,无情地劈开四个山竹,掰出一瓣瓣果肉放到小碗里,端去书桌,打开电脑文档,解锁手机,手指忍不住多滑了几下。
这个华为是她实习时用的,她是iphone,电话会议无法录音,江潜就把自己的备用机给她办公。
两页屏幕都是办公软件、订票软件,这些年没删没添,备忘录里还有她已注销的工号和密码,以及一行字:【要加油!fightg!!】
她点开相册,只有一张照片,摄于她上班的第一天。
大概是早上八点钟,前辈们都还没来上班,六月的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大楼,一切都是那么敞亮、明快。她站在恒中投行部的牌子下面,穿着新买的小黑裙,挂着员工牌,冲镜头咧嘴笑,脸颊红扑扑的,几绺发丝因为紧张出汗粘在额头上。
好开心,又好傻。
余小鱼叹了口气。
她看了星座,最近运势对金牛座尤其不友好,公司里的糟心事一堆,今晚领导要带她去和客户应酬,她怕喝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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