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月问张亦河:“蒋冉知道吗?”
回忆结束,张亦河心情不佳,因此说话也很有攻击性:“知道什么?我喜欢她,还是我想着她自慰?”
邱明月不和他一般见识:“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张亦河有些冷静下来,他喝了口酒,说:“她应该知道了。”
在他差点揍了蒋子实的那个周五,蒋子实的确在楼下一直等到蒋冉下班,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店吃饭。
具体聊了什么,张亦河不知道,只看到了他们几乎都没有动的餐盘,后来蒋子实离开了,蒋冉一个人继续坐在位置上坐了很久,然后把那份冷掉的盖面慢慢吃掉了。
“我当时以为他们分手了,就算没有分手,也快分手了。”张亦河说。
他出现在蒋冉面前,为什么会出现的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蒋冉去了一处度假村过周末,名为散心。
他打的就是趁虚而入的主意,但是蒋冉全程心不在焉,张亦河转而变着法子想让她开心起来,拉着她早起去山顶看日出、去小溪玩水捉鱼划竹筏、吃特色的山野美食……
总归颇有成效,两个人聊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但就是小的时候,张亦河也没有这样能够与蒋冉独处的时光。
可惜太短暂,只有两天。
周日晚上他们乘车回来,张亦河送蒋冉到单元门楼下,他先看见了等在楼下凉亭的蒋子实。
夏虫嘤咛,空气中草木的气息浓郁幽香,错落有致的灯光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
张亦河忽然就觉得自己愚蠢:为什么要送蒋冉回这个所谓的“家”?
但是蒋冉就是会回去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似决定了什么般,和张亦河说了拜拜,走向蒋子实。
张亦河站在原地,她每离开他一步,他就觉得双腿沉重一分。他希望的是蒋冉在整理好心情之后和他在一起,而不是选择再给蒋子实一次机会。
蒋子实也没动,站在阴影处,一动不动地与张亦河对视。
蒋冉顺着蒋子实的目光看来,那一刻,微微的夜风停了,对流的空气持平,张亦河从蒋冉的眼睛中看出,她是直到此时此刻才察觉到他的感情,而她最真实的本能反应是惊恐。
邱明月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蒋冉和张亦河之间的零交流,心下了然的同时浮上了一片凉意。
如果周诉知道她喜欢他甚至意淫他,应该不会惊恐,但很有可能会厌恶。
她问张亦河:“……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张亦河反问:“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邱明月看着他:“我觉得,你应该找机会告诉蒋冉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你们应该还没有好好地聊过吧?”
张亦河似笑非笑:“她是有男朋……哦不对,未婚夫的人。”
是哦,忘了这茬。
张亦河继续道:“所以,你是站我这边?”
额……倒也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蒋冉可能并不清楚你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既然事情已经捅破了,我觉得最好还是聊一聊比较好。”邱明月说。
张亦河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后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是我不敢说。很多时候,我会觉得我对她的感情是肮脏的,就像你看到的那个本子,如果要说,这些我该不该说?我每天都想……我之前忍住了,觉得她不喜欢我就算了,没必要再说这些让她恶心,我还能在她心中保留最后一丝形象,只是这一次我以为我真的有机会。”
邱明月从来没有听张亦河说过这么长的话,而张亦河似有所察觉,嘴重新抿得很紧,但他心是滴血的,邱明月很清楚,因为她觉得她也被剖开了。
“你会觉得,对喜欢的人产生性欲,是一件很肮脏的事情吗?”
问出这句话后,邱明月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不会,但是如果她不喜欢我,我会觉得,我在侮辱她,亵渎她。”张亦河问邱明月,“如果你知道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你也会很恶心吧?”
“可如果是彼此喜欢的人呢?”
“你觉得蒋冉喜欢我吗?”
邱明月沉默了一秒:“我不知道,但是,她对你很好。”
“你这是想让我更愧疚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
张亦河打断了她:“你不要怂恿我。”
邱明月住嘴了。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但其实我是一个会冲动的人。”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邱明月也不想落个教唆张亦河当男小三的名声,她不再多说,毕竟她心情也很混乱。
走进周诉的办公室前,她咂摸着张亦河说的“冲动”,也不知道现在她选择辞职是否是冲动。
周诉驳回了她的离职申请,邱明月有些意外,又感到些许安慰,她觉得这侧面反映了她的工作表现应该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突然要离职?”
周诉用词很讲究,听声音辨不出他的情绪,但“突然”一词既暗含他的不满,又暗指她对自己工作的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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