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走出。外头长廊,林昱晌刚好拿着饭盒迎面走来,看着男子走出曲渊病房,多留了些心。他一眼便看出那是之前在手术室外等曲渊的男子,手术结束后,倒也没有一句关心或担心的话,扶了眼镜,挥挥衣袖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徐某大作家,不带走一片云彩呢!不过男子身上熟悉的感觉却让他些微不适,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确定,他一定不只在之前见过他,是还要更早之前,只是他记不起来而已。就在二人擦肩而过之际,微风撩起男子脑后盖住后颈的一搓头发,露出了脖子上的刺青──是一条毒蛇,盘踞在他颈间,牠并没有如想像般露出凌厉毒牙,只有将蛇信长长吐出,以示警斥。就在看清刺青的那剎那,林昱晌瞪圆了眼睛,不禁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僵着身体佇立在那。男子却并未察觉他的不适,只多给了他两个眼神,便匆匆离去,毒蛇也再次被藏匿在黑发之下。不过三秒。如同被蛇信舔舐过的触感漫上脖颈和胸膛,黏湿的唾液在他耳中打下一道道雷鸣,恶心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最终剥去了林昱晌的理智。精心做出的饭盒喀噹一声掉落在地,盒中的饭菜也散落下来,在无限狼狈之下,他不管一地的狼藉,横衝直撞地进了厕所?,下一秒,水声四溅。外头的曲渊惊呆了,摆着慌张的眼神和无地措置的双手,愣在病床上,想去关心林昱晌,脚却是终使不上力,只能一拐一拐的跳着过去。等他费力站在厕所外时,往里一看,地上已积满了水,水龙头还再开着,水声哗啦啦地从未停过,而站在……几近跪在洗手台前的林昱晌已经浑然溼透,却依旧不断的用清水搓擦脖颈,丝毫没意识到那块皮肤已被残忍暴力的搓成了红色,在继续下去甚至能退下一层皮。「林昱晌!」曲渊看着心脏直跳,也不管一地的积水是否会对他造成不便,连拖带拉的就把意识混乱林昱晌从厕所带了出来,紧箍住他的双手,强制他保持冷静。他紧抱着林昱晌,防止他在伤害自己,隔着衣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瑟瑟发抖,平时多么要强倔降的人,此时却残破不堪。有时真的无法想像某些人不为人知的脆弱,曲渊却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声嘶力竭,他什么都听不见。从未如此心急过,却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感觉到他的挣扎,却不敢再放开手臂。林昱晌的嘴里在低声喃喃着什么,曲渊凑地近,却一句话也听不见,他从未如此怨恨过自己为什么聋了,总在关键时刻不争气。因为曲渊的温度拉回了林昱晌一丝丝的理智,他几乎无法思考抱着自己吶喊的是谁,喊的嗓子沙哑,听的都痛,可是那人似乎就是不甘停歇,拿命似的乱吼……他想让他别喊了,喊的心里疼,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这并不是林昱晌一生最狼狈的时候,只是这次有人在一旁看着他发疯癲狂,他觉得丢脸至极,全身上下每个骨骼都在叫嚣,他努力的克制自己,试图控制不断发抖的双手。过了快十分鐘,连忍接获消息及时赶到,而林昱晌停止了挣扎。曲渊松开了胳膊,手肘内侧几乎红透。再过了十分鐘,林昱晌才像是虚脱般蹲在了地上,将脸埋进双臂里。曲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但他希望不是,连忍附在他耳边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林昱晌显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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