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了?
当玛丽亚举起长柄刷时,她瞥向窗外的空地,雪已经几乎融化,只要深吸一口气似乎就能闻到春天即将到来的讯息。
她听见身后的修女们也拿着打扫用具,一边嘻笑一边从自己身旁走过,深色的裙摆沾了点雪水,但肯定也会很快乾去,就像春天这么快就来了一样。鐘声也响起,看来已经到该休息的时段了。
玛丽亚吞了口口水,她因为先前在工作时段被人请去了地下,因此被说是怠忽职守而处罚了打扫——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放弃要在修道院好好生活的想法。
她吞了口口水,拿起水桶还有刷子,前往廊道的另一边,而在那里等着的则是同样也因为违反规定而被惩罚的其他人。
「玛丽亚姊妹。」
似乎是因为工作时段偷回住宿区休息,而被其他人抓到从而进行处罚的洁西卡站在自己身旁,而那些理由全是玛丽亚辗转听其他人说的。洁西卡抬起头,眼神中毫无光彩:「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洁西卡姐姐大人。」她低声说。
「我们要一起打扫。」洁西卡没有生气的说,一边拿起了扫把。玛丽亚看着对方脸上的雀斑因为皱眉而全挤在一起。她开始闻不太到费洛蒙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长期下来的抑制剂同时也影响了嗅觉。
「好。」她回应,然后拿起长柄刷。
她看着佈满尘埃的彩绘玻璃,在用长柄刷浸过水后,她看着那些闪亮的顏色恢復成原本的模样。而上头的图案正是主教大人的模样——白袍与实验器具。
「我再问你一次可以吗?玛丽亚。」
洁西卡突然开口,而玛丽亚颤抖了下,她说:「是的?」
「说真的,你到底对阿曼达做了什么事。」
她吞了口口水,现在的隐瞒似乎已经不再是个适合的选择。或许该说……自从玛丽亚在修道院与迈可森之间踌躇,接着选择迈可森后,她就没办法以一个刚来这边时,所装作纯洁无瑕的oga继续活下去了。
她顿了顿,将长柄刷更用力的挥动。灰尘掉落下来,而玛丽亚不动声色。
「你肯定有做什么事情。」洁西卡喃喃。
「我举报她。」她开口:「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选择站在修道院这里。」
「想当然。」洁西卡说,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她们肯定觉得你初来乍到,而这样的小团体会让你,尤其是这种无依无靠的oga有归属感,然后又可以一举两得的得到帮手,对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玛丽亚说,她压低声音:「但我不会归属在团体里。」
「你是个混蛋异类。」洁西卡大声叹了一口气,而玛丽亚还是有点担心对方会直接挥拳揍过来:「我想杀了你。」
「我会尽全力反抗。」她低声说:「洁西卡姐姐大人。」
「阿曼达和我待在这里七年了。」洁西卡开口:「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来了,可能是九岁还是十岁的时候吧,连分化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在这里成为现在这个性别的。你几岁了,玛丽亚?」
「二十一岁。」
「那看来我才该叫你姐姐大人才对。」洁西卡哼了一口气,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空气中充满了奇怪的感觉:「你可能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吧,说想要把你置之死地又开始聊天。」
当然不会奇怪,因为奇怪的人实在太多了。玛丽亚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也把内心中默默浮现出的迈可森身影给抹去。
「我和阿曼达小时候住在这附近的贫民街,她是个不会弃他人于不顾的笨蛋,每次都把所剩不多的食物拿去给其他吃不饱的小孩。我们约好再大一点……等到我们的年纪够大,会离开修道院,然后去南方那里生活。」洁西卡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玛丽亚看着对方将扫把执起来,在叹了一口气后开口:「为什么会想离开,就是因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说了想出去,做出了些奇怪的事情,就会被带走。」
玛丽亚不敢回答,她总觉得自己就算直接死在这里也会是报应。她感觉到牙齦隐隐作痛。
「你来修道院有什么目的?」洁西卡问:「有着蜂蜜味的oga小姐?」
「我是来寻求庇护的。」
「是啊,我们都是。」洁西卡说:「一般的oga根本不会像你这样噁心。你毫不犹豫的就在首长之子面前脱衣服,也毫不犹豫的揍我,你就跟街上的沟鼠一样,眼神里有着令人作呕的兽性。」
玛丽亚顿了顿,一般来说,她不会对这样严苛的评价起反应,但这个瞬间,她想到里莱卡所说的那些话,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歷史」——被巧妙的掩藏起来。
oga生来就是为了繁衍。
她停了许久,将长柄刷都捏到出汗了。
「那真正的oga又该是什么样子呢?」她忍不住提问,就好像以往在课堂上的表现。
洁西卡有些迟疑的瞥了一眼:「就跟大家说的那样,尽忠职守,能够服从命令而不会反抗,身体健康足以孕育后代。」
「这就是oga被称作『行走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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