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八月份,盐城越来越热,赵咏珊几乎不怎么出门。
前段时间,她将隔壁的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充作她自己临时的画室。
妈妈当初将十六层的三户买下,一户留着家里住,另外两户用来出租。
其中一户租给了晏辞庚一家,后来晏辞庚去首都上学,晏平叔叔则搬去了单位宿舍,但房子一直租着,直到晏平叔叔回了首都房子才退租。
但退租后妈妈也没有再租出去过,而是将这套房子利用起来用作储物。
赵咏珊在画室里呆了大半天后伸了伸懒腰踱步到阳台上,眺望远处的蓝天白云舒缓精神。
天上的白云卷了又散,聚了又合,被风裹挟着,又被风推动着。
带着热意的风拂过脸颊,还携带来蝉鸣的聒噪,室内里的冷气凝与脖颈处,在冷热相交间,赵咏珊慵懒地眯着眼,颇觉困乏。
又站了一会儿后,赵咏珊关上窗,缓步过去关上画室的门,回卧室休憩。
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赵咏珊再睁眼,厚实的窗帘将外面的天光完全遮挡在外,室内光线昏暗迷离。
女孩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上困意酣然,她眨了眨眼才起床,慢吞吞过去拉开窗帘。
厚重的窗帘一经拉开,室外的天光争先恐后钻进室内驱散昏暗。
赵咏珊被光亮刺了下眼,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适应好后复又睁开。
比之午后,此刻的阳光温和不少,看去也没有正午那会儿的灼意,烈得人都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屋里头避热。
赵咏珊懒懒地揉了揉眼,随后转身到浴室用清水洗了把脸,擦干水珠后换了身衣服,纯白的棉麻短袖,配上浅蓝色的背带裤,长至腰肢的长发竖起挽了丸子头,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漂亮精致的眉眼里漾起清和的笑。
穿戴整齐后,赵咏珊拎起自己的小包打着防晒伞出了门,她准备去文体店买点画材回来。
她没去很远的地方,打车过去来回半个小时就买完了。
上楼后赵咏珊没回家直接去了隔壁,她拿出钥匙开门,没进去,只在门口站着,将手里的袋子搁在玄关柜上随后准备锁门。
大门掩上的一瞬间,赵咏珊蓦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丝声响。
关门的动作一顿,她微微蹙眉仔细听了听,又没有动静再次发出。
赵咏珊抿唇,轻步进入。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听觉,室内有人。
是小炎在吗?
她迟疑着,试探喊道:“谁在里面?”
脚步极轻地刚穿过玄关,赵咏珊探头刚想向客厅看去,却不料整个人被外力扯了过去。
一瞬间,惊惶摄住她的心神,心脏漏掉一拍但很快,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赵咏珊整个人忽的松弛下来。
只因她耳边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是我。”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赵咏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眼底有些湿润。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晏辞庚,你回来了啊。”
晏辞庚拥着怀里的女孩,声线低沉醇厚,“我回来了。”
赵咏珊刚想抬头说话的时候,忽的被人捏住下巴,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着她,视线骤然昏暗,下一秒,狂风暴雨般的亲吻转转而上,反复碾压。
蓦地,女孩红了眼眶,他回来了啊,拢在脊背上的掌心是那么灼热。
紧密相拥的亲吻过后,两人呼吸凌乱不稳。
晏辞庚望着眼尾泛红的女孩,有些心疼,俯身过去落了个吻上去,哑声道:“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
这几年里,两人聚少离多,最长一次音信全无长达五个月。但珊珊从来不向他抱怨这些,而是经常安慰他,离别只是暂时,未来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够在一起。
如今,他服役结束,第一时间便向领导申请调防到南部战区。
他有功勋,也有学历和服役年限,所以这次调令很顺利。
只不过姥爷一直颇有微词,一直希望他能够留在首都,至少留在北部战区,这样家里还能给与些助力,南方太远了。
晏辞庚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不过与珊珊相比那些身外之物都算不得什么。
他想离珊珊近点,再近点,想永远陪着她。
如今,他做到了,这样的生活,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
安静的室内,流淌着温馨的氛围。
晏辞庚轻抚着女孩单薄的脊背,轻轻的,一下又一下,良久,将自己的调令娓娓道来。
赵咏珊闻言,双眼雾气涌动,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吗?”
晏辞庚回以深深的拥吻,唇齿相接时气音逸出:“真的,白纸黑字,红章钢印,清楚又醒目,做不得假。”
赵咏珊默默抱得更紧了,两人之间不留任何间隙。
半晌后,她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套房的钥匙?”刚才她还以为进贼了。
晏辞庚温声笑道:“我把这套房子租了下来,钥匙是周姨给的。”
赵咏珊讶然抬头,目光怔怔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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