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听着,半晌后点点头。
年长的警察又说了几句后,便和年轻的警察一起离开。
楼道里安静极了,此时只有赵咏珊一个人站在这里。
她的目光移向门口,久久未曾移动步伐。
那边像是正蛰伏着一头凶狠的猛兽,随时张开着血盆大嘴,人只要一靠近那边,就会吞噬至体无完肤。
赵咏珊在警察到来之前,不曾进去看过最里面的模样。
她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
她清楚地知道,家里被毁坏成那样,那那些画轴怕是也无法幸免。
那是她一整个学期的心血之作,想到此处时,赵咏珊的心便揪在一起,心痛如刀绞,满是密密麻麻的痛楚。
寥落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良久,赵咏珊猛吸一口气,抬步进入。
看到满室的凌乱,心中的委屈又浮现出来。
警察说可能是蓄意报复,赵咏珊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她不敢说为人良善,但从不曾与人为敌过,也不曾故意为难别人。
到底是谁要这么干呢?她真想不通。
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堪堪六七十平,不大不小,户型简单。没一会儿,赵咏珊便将屋里的惨状悉数看进眼底。
最后她走到客厅和阳台衔接处,那边是她为自己布置的画室。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侥幸心的,她的画作全然毁于一旦。
画作全部被撕毁,成了碎片,有些画纸上还沾着干透的水渍,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泼过水的。
赵咏珊怔怔看着那处废墟,眸中无神,有些喘不上气来。
忽然,她像是泄了力,整个人瘫软下来。
她没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蹲着,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赵咏珊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自觉摸出手机,想要和妈妈打电话。
她抬起憋红的脸,电话号码都已经敲了出来,但是绿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
不能一遇到困难就去找妈妈,有些事她应该自己学着去解决,尽管很难。
又蹲了一段时间后,直到腿脚酸麻才起身。
她擦了擦眼睛,努力地将想痛哭的冲动抑制下去。
赵咏珊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
等到心情略微平缓后,她开始清理屋内毁坏的东西。
清着清着,赵咏珊到底还是没忍住潸然泪下。
屋里的家具几乎是九成新的,这些都有价可依,去市面上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价值。
公寓这边她很少放现金,大部分钱她都放在银行卡里,随身携带的现金差不多在二三百,而且平时吃饭用学校的饭卡。
因此,公寓里丢失的零钱可以忽略不计。
赵咏珊盘算结束后,心中大致有数。
她转头看向自己被糟蹋的画作,鼻腔酸涩更甚。
公寓里面的东西,甚至就连一张纸都有其价格,唯独她的画无法用价格来评判。
那些心血之作是她倾尽自己所有灵感巧思完成的,如今就这样成为一沓碎片。
在赵咏珊的眼里,满屋子的东西都比不上她的画;但可惜在外人眼里,她的画在此时此刻和三岁孩子涂鸦之作毫无区别。
她根本没法以此为由索赔,而最终的追偿结果也只会落在外在财物上面。
赵咏珊心头笼罩了一阵巨大的悲哀。
她环顾四周,蓦地有些茫然,脸上的脆弱越发明显。
这时,赵咏珊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卡门的钢琴曲,曲调欢快。
铃声响彻在公寓里的每个角落,唯独没将站在原地的女孩唤醒。
四十五秒后,一曲毕,复又循环,铃声再次响起。
赵咏珊迟钝地拿出手机,看了好几眼后,缓了一下情绪,接通,极淡的声音:“喂。”
电话里传来晏辞庚低沉的声音,“珊珊。”
短短两字叫得赵咏珊溃不成军,眼泪又开始流,似断线的珠子,颗颗晶莹剔透。
她屏着呼吸,没说话,也没弄出动静,任凭泪流满面。
晏辞庚又叫了一声,“珊珊。”,声音里带着笑。
赵咏珊听到后,低低“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她捂嘴无声哭泣,鼻息加重。
她有很多话想和晏辞庚说,但他现在又不在她身边,诉说委屈也只会让他徒劳担忧,不如不说。
电话里过长的沉默,让晏辞庚觉得不对劲,珊珊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皱着眉头,声音始终温润低醇,带着轻哄的意味。
“珊珊,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仍然是沉默。
晏辞庚有些着急,放缓了声音,“珊珊,我很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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