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这边的风俗,一般人家家里娶媳妇的彩礼费用差不多在五百,稍微富裕一点的彩礼费用也就千把块。
但牛家的彩礼怎么这么高啊,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卫父将自己的疑惑说给卫母听,卫母听到后摆摆手,无所谓道:“你管这些干嘛,只要别人出得起这钱,咱们家照拿就行。只要这真金白银的一万块到咱们手上谁都休想再拿回去。”
卫父怔了一会,想到一万块的彩礼费,呼吸又开始急促。
一万块钱呢,要是他们拿到这一万块钱后,就是别人口中常说的“万元户”了。
想他卫长江这一辈子,穷了大半生,临老了还有这么有钱上一回,感觉自己这背挺得也更笔直。
卫母想到这一万块的彩礼,心窝就开始发热。她是真恨不得牛家明天就上门来提亲。
此时分明是夏夜,虫鸣鸟叫,热意微暖。但站在角落里的卫明,却如坠冰窖,手脚冰凉。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苍白一片。
父母的对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卫明的心。她此刻整个人从头凉到尾,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挪不开半步。
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要这么灵敏,以至于能将父母的筹划听得一清二楚。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了区区一万块的彩礼,妈竟然想卖了她。
她以为,以为妈是心疼她在别人家干保姆,怕雇主刁难她,这才叫她回来。
呵,她以为?这些都是她的以为!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呵,一万块钱,就区区一万块钱,他们是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吗?!这一万块钱她可以挣的啊,她会挣很多很多的一万块,为什么现在就想将她卖掉呢。她想不明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卫明眼角的泪水滂沱落下,支离破碎的心沁出鲜血,喉间被重物堵塞,满腔的愤怒想要发泄出来却苦于困囿。
她像只被圈养的羔羊,困顿于方寸之地,前边是悬崖,后面是峭壁,她进退维谷,举步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后,卫明堪堪平复下心情,擦干满脸的泪水后,又揉了揉哭得通红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后,随即转身回房。
进门后,卫明望着床上酣眠的晓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早没了睡意,此刻又不想回床上躺着,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臂弯里,侧过脸去看外面无边的夜色。
夜色漆黑,一如她此刻的心绪。
混沌、朦胧且黑暗。
她静静地看着天空,一直从夜色深幽看到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渐渐的,天色越来越亮。
鸡鸣声,狗吠声,人声,掺杂在一起,混合着冉冉升起的炊烟,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由于一晚上没睡,卫明的脸色有些憔悴。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一家人齐聚餐桌前。
桌上摆着白粥,馒头,包子,萝卜丝,还有鸡蛋羹。
开饭前,卫母看到卫明眼下挂着两团青黑,问道:“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昨天没睡觉啊?”
卫明听到卫母的话后,心下一顿,手上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她咬了一口包子后,慢慢摇头,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道:“晓月一直磨牙,还爱踢人,就没怎么睡好。”
被点名的卫晓月正喝着白粥,脸都快埋进碗里去,此刻听到姐姐说的话后,嘟了嘟嘴,“我平时就这样的习惯啊,妈,姐要是休息不好的话,你给她重新找个房间呗。”
卫母立即啐了一口,“你当这家里的房间多得很啊,还找一间房,照我看,我就该去把柴房收拾出来让你去住,然后把你的房间让给你姐。”
卫晓月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两下便不再说话。
卫母看了一眼卫明,随即眼睛一转,又道:“你姐马上就要做亲了,你还是赶紧珍惜珍惜你姐在家里的时间吧,等到她出嫁了,你要是再想跟她睡在一起,还得看姑爷答不答应呢。”
卫母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顿时抬头看向卫明。
话题中心的卫明,此时淡然自若地吃着包子喝着粥,仿佛卫母说的人不是她自己一般,她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扭捏害羞的神态。
卫母见卫明什么神态都没表现出来,微微皱眉。
她便将桌上的鸡蛋羹摆到小玲那边,温声道:“鸡蛋羹营养,你多吃点啊,补补身子。”
卫晓月看到后,不满的嘟囔着:“我也想吃鸡蛋羹。”
卫母笑骂了一句,“我平时吃喝是少了你还是短了你的,怎么还跟你嫂子抢东西吃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卫母下一秒便直接拿起桌边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鸡蛋羹放在卫晓月的碗中。
卫明眼观鼻鼻观心地夹咸菜吃,对这样的场景视若无睹。
以前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但那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过就是一碗鸡蛋羹,谁想吃的话就去蒸一碗呗,又不值当争吵。
可如今看来,不可谓不讽刺。
原来爱与不爱,在那些细枝末节的日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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