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兰充耳不闻,仍是一个劲哭泣。
赵骁望着眼前闹哄哄的场景,颇觉好笑,他嘴角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冷眼旁观着吵闹的一切。
他小时候就是在孙玉兰挑拨离间声中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不出面给老头子办理丧事,不就是为了把他逼迫回来嘛。而现在跑上上演这一出,就是想通过胡搅蛮缠的方式逼迫亲戚长辈答应她的要求。
她的诉求不难猜,便是住在拘留所里头的赵天龙。而身处赵家村里头的人,哪有那么通天的本事呢?
所以,谁有?
赵骁么?
但是赵骁会帮她吗?她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必定是——不会!
因此孙玉兰绕了这么一大圈湾子就是最终让长辈出面,叫赵骁去救一下她的儿子。
这可真是通天的笑话啊!
孙玉兰在他小时候就爱使这样的招数,如今多年未见使出还是相同的招数。赵骁冷冷笑了一声。
她以为这次还能如愿吗?他小时候心智不成熟懒于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孙玉兰的诡计所以吃尽了苦头。
如今的他,早已长大。
赵骁看了刚子一眼,刚子随即点头。
本家长辈被孙玉兰混不吝样子气到不行,但又念叨她如今是个寡妇,也不欲用重话说她,只好缓和着语气,问:“你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同大伙说说,不要耽误你老伴的吉时,免得他在底下不安稳。”
就在孙玉兰眼睛一亮,想要说出自己的困难时。队伍里忽然出来了四个手脚麻利的高大男人,他们快速上前将孙玉兰和赵天凤举起抬走,也就几息时间。
没等本家长辈出言阻拦,赵骁先声夺人:“叔公,再不下葬可吉时可真就过了。”
本家长辈看了看日头,连忙叫人赶紧烧香点烛行开山礼,进行下葬仪式。赵骁随着路程一一进行,直到葬礼结束。
周慕贞在住处等到下午三点,见赵骁还没回来,便在住处留了纸条又换了一身衣服去了镇上。
晚上九点多钟,宾馆的服务员敲她房门说楼下有人找。
周慕贞裹着外套下楼,路灯下有人逆光站着。她喊道:“赵骁。”
来人应了一声。
赵骁从阴影里出来,眉目黯淡,神态疲惫。他缓缓走到周慕贞面前,一把抱住她,嗓音略哑:“我,是孤儿了。”
周慕贞用力地抱紧高大的男人,纠正他:“瞎说,我和孩子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赵骁埋在妻子的颈窝里,声音有些含糊,他好像低低笑了一声,“嗯,我瞎说。”
第103章 赵家村(四)
在很早的时候他便是孤儿了,赵全不论活着还是死了,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或许是他张罗了一整天繁杂的琐事有些疲累了吧。赵骁以为他那么恨赵全,在办理赵全的丧事时或多或少会觉得开心,但其实并没有。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无法言说他此刻的感受。
白天在堂叔的帮助下,他顺着丧葬流程一步一步往下进行,就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只知道按着指令行事。麻木给他套了一层外衣。
听着亲戚乡邻对他嘘寒问暖,在劝他节哀的同时掺杂着询问他在盐城发展如何的别有用心。
他熟练地和他们热络,侃侃而谈,从而换得了他们的交好称赞。一些无聊而平淡的事情,他们听不出话语里的敷衍只觉他真诚,没和城里人学坏。
赵骁望着久远记忆里那些曾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如今沧桑的,佝偻的身躯在他面前弯腰屈膝,没有痛快之意只觉可笑极了。
他烦躁极了,好不容易天黑了,身为孝子他需要去灵堂守灵,这才脱身离开。
小时候他总想把嘲笑欺负他的那些人狠狠地打一顿,如今长大后只觉得那些人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虫子,犯不着去计较。就好比大象怎么会去跟蚂蚁打架呢。
灵堂他当然没去,也没去堂叔家休息。他望着漆黑的夜景,转身踏入。他想透透气便漫无目的地走,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村,于是他索性步行到镇上来找周慕贞。
冬日的夜里风声寂寥,光秃秃的树杈舒展着枝丫在暗影里摇曳。刺骨的寒意蔓延在凛冽的空气里。
寒寂的宾馆伫立在他们身后,凉飕飕的风刮过他们的肌肤,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通红。
寒夜冥冥,月光惨白,在晦暗地灯光里,赵骁觉得有点累,忽然间想对妻子倾诉倾诉。
他缓缓启唇,“我以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即便父母不为孩子着想,爱护孩子也会是他们的本性。我以为普天之下的父母皆莫过于此。但赵全不是,他视我无物。在孙玉兰的挑拨下,他经常打骂我,不许我吃饭还经常把我锁在门外不让我进门。我记得有年冬天他也是不让我回家,将我一个人丢在山上,要不是堂叔下山时路过把我带了回去,说不定我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从那天起,我就当自己没有家。在我心里,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周慕贞默默地轻抚怀中倦怠的男人,安静地陪伴他,给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