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怎么回到家,行李扔至一旁尚未整理,倒是先扑上床不愿移动。宋禹的那席话记忆太过清晰,想忘却也无法,衝击似地吞噬我的脑袋,直到剩下那句话。──我们别做朋友了,我不需要一个把喜欢的对象看的比朋友重的人。最终,我们连最一般的朋友都当不成,只剩下陌生人。说不上有什么特别感觉,仅是心落空空的,像似缺少一大块,除此之外再无实感。但我仍是赖在床上几日,不出门,每天最多仅是到餐桌上吃饭,就这么呆着。大抵是看不惯我如此软烂,妈妈如此说道:「允柔,我今天要去见你的舒妍阿姨,你也一起来。」「能不能……」别去两个字还在口中,就先遭到打断,「不能,而且舒妍也会带她的儿子一起去。」我叹息,知悉是必去无疑,起身将自己打理好准备出门。只是待我见到舒妍阿姨和她儿子,还是不由得地感叹世界原来如此小。「余允柔?」正处另一方的宇谚辰膛目,满是不可置信。「咦?小辰,原来你还记得允柔啊。」还记得?蹙眉,还没有半点头绪,妈妈倒是先替正感到莫名其妙的我解开疑惑,「是啊,你和小辰可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在一起。」……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印象?「我和余允柔是同班同学。」宇谚辰抢在两家妈妈再陷入更深的误会前抢先开口,「除此之外对彼此并无其他印象。」「你们两个可真有缘分。」舒妍阿姨笑说道,从两家妈妈一言一语的对谈中可以推出若非当初宇谚辰全家因为工作关係搬走,我和他可是铁打的青梅竹马。「既然你们都再次认识了,我们也不必为你们多做介绍。」妈妈对舒妍阿姨眨眼,笑得诡譎,「那小辰就麻烦你带我们家允柔出去玩,别妨碍我和舒妍姐妹聚会了。」还没来得及上诉,宇谚辰倒先拎起我的衣服向两位告辞。他妈的。「宇谚辰,你没有看到我妈那猥琐的眼神吗?就这样让她称心如意?」宇谚辰耸肩,「她们决定好的事,再上诉也是徒劳。」我一愣,哑口无言。「再说真要比的话,反倒是方才较令人感到窒息。」静默半会,我算是同意了宇谚辰的说法,几乎是同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余允柔。」
寻声望去,不料瞳仁一紧,呼吸急促,下意识的转身逃避。那人似是飞奔过来,趁我躲起之前急速抓住我的手腕,「是我,能谈谈吗?」宇谚辰皱眉,伸手拨开何禹恩对我的牵制,「你认识?」我张口,很想说不认识,偏偏何禹恩满脸殷切,我实在狠不下心。「……认识。」在宇谚辰问更多之前,终是做出决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余允柔,不想就……」我打断宇谚辰,「我很快就回来。」「要谈什么?」再次看见何禹恩,那时的梦靨依旧清晰,我依旧快喘不过气。「对不起。」我抬眸,而他继续道:「那时候我至少可以澄清,也能试着制止,但我什么也没做。」如同旁观者,静静看着我被推进流言蜚语的中心。其实心里十分明白,何禹恩没有错。所有的流言蜚语并不是他传的,他也不过仅是静静看着一切发生,毫无作为罢了;但每每只要看到他,我就想起那些流言,便不自觉的怨懟起他,明明同是生为事情的主角,可是满天的流言却只缠上我,而他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任何的制止。「何禹恩。」是时候该放过自己了,过去的事情不会重来,再多的道歉也不会有所弥补,更何况真要算也不是他的错,只是我自私的将一部分的过错施加于他身上。「其实你没有错,不需要和我道歉,澄清和制止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愧疚。」「还有流言虽然夸大了些,但当时的我确实对你有好感,只是不到喜欢,仅是有好感。」若不是当时被迫成为眾人八卦的主角,我想我真的会喜欢上何禹恩。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谈开吧,讲出来后心里舒坦许多。纵使结局不见得是最好的结果,我仍会因选择放过自己也放过何禹恩而选择不再拘泥过去。如果一辈子都在为当时的自己难过,那么痛苦究竟何时才能离去。「虽然我们的事得到解决了,但我一直很想问,你和宋禹……」何禹恩小心翼翼地瞅着我的反应,倒是我满无所谓的开口:「干嘛讲的好像一副我和他有点什么,我和他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何必搞成这样?」「大抵是他不能接受重色轻友的人吧,没关係,说不定不当朋友会更好。」我也不必再偽装自己的情感。何禹恩挑眉,像似并不认同。「余允柔……」不等他说完,我打断道:「何禹恩,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不管他是否有别的见解,已经不重要了。在青春中即使是当对方的过客也能心满意足。我和宋禹就只能是这样,为了不再让彼此进入无限的循环之中,也为了阻挡我的喜欢。本来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喜欢这段关係就不会平衡。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