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得干脆,这心却没有完全放下来,诚然是不相信赵千俞会如此听话。
成婚的礼节大同小异,宫中派来教习嬷嬷,所教的礼仪梁嬿皆知晓,故而这次轻松许多。
经历过一次,梁嬿知晓大婚当日礼节颇多,能从一早忙到夜里才能歇,故而这几日打算早些歇息,养足精神。
夜里,正当梁嬿要歇息,窗边传来一阵响动。
梁嬿警醒,脱了一半的外衫又重新穿了上去。
她两次在夜里被歹人掳走,夜里稍稍有些风吹草动,思绪便格外敏|感。
“王妃莫担心,府上守卫森严,兴许是府上的小猫,奴婢去看看。”秋月从架子上拿了鸡毛掸子,警惕地走向窗边。
秋月小心翼翼开窗,当看到夜色中站在窗外的赵千俞时,有些惊讶,“姑爷?”
将鸡毛掸子藏在背后,秋月回身对梁嬿道:“王妃,是姑爷。”
梁嬿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缓缓送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她就知晓,依照赵千俞的性子,不会乖乖听话。
拢了拢衣衫,梁嬿去到窗边,她刚一走进,那开着的窗被赵千俞关上。
只听赵千俞说道:“隔着窗户说话,不算大婚前见面。”
梁嬿哭笑不得,她看了秋月一眼。秋月明了,识趣地出了屋子,去屋外守着。
梁嬿搬了绣墩在窗边坐下,烛光将赵千俞颀长挺拔的身影印在窗户上。
靠在窗边,梁嬿伸手去摸那影子,仿佛是亲手摸到他一样,“今日走的时候说好了不能夜里偷偷来,怎夜里还是偷偷来了。”
窗户外,赵千俞垂眸,望着梁嬿在窗户上的影子,道:“府上没有你的身影,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过才分开了两三个时辰,赵千俞便感觉过了有一年之久。他去书房看了会儿兵书,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梁嬿的身影。
后来,天色渐黑,总算是快过完一日了,距离大婚还剩两日。赵千俞准备早早歇息,醒来后就是第二日了,这样一来距离婚期更近了。
夜里入眠,赵千俞习惯抱着梁嬿入睡,而今却对着一床被褥。
赵千俞翻身起床,从衣架上取下衣裳踏着月色出府,悄悄来找梁嬿。
哪怕听听梁嬿的声音也行。
“我陪淼淼说说话,听听声音。”赵千俞道。
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竞对梁嬿这般依恋,更是不敢想象倘若以后看不到梁嬿,他恐是会疯。
梁嬿一时间不知该与赵千俞说些什么,便与他讲了他离开府上发生的事,“嬷嬷们不像在姜国时严厉,教的礼节我都知晓,便也不累,过得还算惬意。”
露出浅浅的笑意,梁嬿嗔怪赵千俞,道:“倒是三郎,一点也不稳重。”
赵千俞承认,笑着说道:“在夫人面前,我何时稳重过?”
“睿王殿下,你怎在此处?”嬷嬷无意间路过,看见梁嬿屋子外面站了个熟悉的男子身影,拎着灯笼走进才发现是赵千俞,当即便要将人请回去,“殿下快请回去,虽说王爷和王妃在姜国已经成婚,但该有的礼节还需守。奴婢知殿下和长公主情深似海,这还有两日便是婚期,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殿下还是先回府,等大婚之日再来迎娶。”
就这样,赵千俞被赶了出去。
秋月进屋,服侍梁嬿换了中衣,“姑爷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梁嬿太清楚赵千俞的性子,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一缕乌发,“他何时守过规矩?也就失忆时刚到长公主府上头几日守过规矩。”
秋月回想,颇有感受,“也是。”
服侍梁嬿去了床榻歇下,秋月放下床幔,去了烛台边检查蜡烛是否快燃尽了,好及时更替新蜡烛。
轻纱薄幔间,梁嬿依稀看见秋月在烛台边换蜡烛,道:“屋里的蜡烛都熄了罢,往后不用再燃着蜡烛睡觉。”
她不怕了。
区区黑夜,她不害怕了。
裹了裹被子,梁嬿侧身躺在床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大婚之日,都城热闹非凡。
梁嬿又穿上了那件婚服,凤冠霞帔何其精美。
比起头次的欣喜和期盼,梁嬿这次的情绪淡了几分,但还是有不少期盼。
因年初尹况留在晋王府给赵千瑮治腿上伤的原因,路燚也留在了晋王府;而花无影离开都城,不知去了何处。
梁嬿于南朝大婚之日,往日长公主府的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在屋中等着新郎官,梁嬿听见院子外嘈杂,原是那三人在闹接亲队伍。
三人各自准备了一道关卡,等着赵千俞逐一通过,才能让他进这屋子把人接走。
羽扇换成了金丝线绣的鸳鸯红盖头。
梁嬿看不清路,被赵千俞牵着出了屋子,又被他小心翼翼扶上轿撵,后来在轿撵落下的时候也被他牵着下轿。
夜色寂寥,王府院子里的虫鸣蛙叫格外清脆欢愉,仿佛知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赶不上白日的丝竹声,在这黑夜中也要单独庆贺一番。
赵千俞在前院宴请完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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