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珩面上露出笑意,道:“儿子今日来要和母亲演一出戏。在父皇面前演一出好戏。”
“儿子今日要让父皇对赵千俞失望。”赵千珩自信满满说道,深不见底的眸子染了一抹狡黠的笑,终是露出本性。
淑妃她是小官之女,出身不及皇后顾氏,宫中那些个奴才都是看人下碟的主,谁受宠,谁娘家显赫,谁便在宫里过得舒坦,吃惯用处从不被怠慢。
因她先前不受宠,家世也不先和,故而她所生的子女始终比顾氏嫡出的子女矮上一等,低人一等。
皇帝最先顾问的永远都是顾氏所出的大皇子、三皇子和五公主,什么好事都先轮到顾氏所出的那三人身上,这往后才是她儿子千珩。
淑妃不甘如此,她出身不显,已经输了一截,不能让儿子也跟着她受苦。淑妃在儿子很小的时候便告诉他,要成为最出色的人。只有做到人中龙凤,人中翘楚,才会赢得圣上青睐,才能让万人臣服于脚下。
赵千瑮赵千俞两兄弟杰出,她儿子赵千珩也不赖。
这么些年,淑妃这些念头从未消减半分,反而随着赵千瑮和赵千俞的长大越发深了,希望儿子赵千珩加把劲,再加把劲,赶上那两兄弟,甚至比他们俩还要优秀
如今听闻赵千珩的话,淑妃诧异,但诧异之余还是不信,道:“你父皇对睿王极为看中,睿王从南疆巡防回来后,你父皇更是龙颜大悦。让陛下对睿王失望,哪有你嘴上说得这般容易。”
赵千珩推了推茶盏,道:“赵千俞府上藏了人,姜国长公主梁嬿。梁嬿是被赵千俞掳来的,且就在姜国太后寿宴结束后,少帝的皇叔摄政王谋反,当场被诛杀,那时候赵千俞就在现场。”
殿中静谧,软榻小几上的香炉中檀香袅袅升起,萦绕衣袖。
淑妃眼前一亮,忙问道:“消息属实?”
她出身不显赫,不及皇后娘家。
她改变不了这一事实,赵千珩不一样,皇子当得好,储君之位亦是有希望的。
赵千珩勾出一笑,眼底藏不住的狡黠,道:“千真万确。”
消息属实,如何串起来在父皇面前提起,进而达到想要的效果,便是值得思索的了。
“父皇今日午膳可是准备在母妃宫里用?”赵千珩问道。
淑妃道:“陛下每月这日都会在储秀宫来,与本宫一起用午膳。倘若没被政务拖住,再等一个半时辰便摆驾储秀宫了。”
赵千珩点头,等了许久,也装了许久,终是让他等来了这一机遇。
“自从大哥伤了腿,太医被人收买给大哥的药动了手脚,害得大哥废了双腿,大哥也因此颓丧了好阵时间,后再未涉足朝堂之事。那太医自尽,父皇虽没寻到幕后主使,但父皇善疑,恐怕早就认定此事与储君之争有关。倘若在姜国长公主这事上做做文章,让父皇洞悉三哥赵千俞心思并不单纯,势必会对他失望。”
只愿一切如赵千珩所想这般顺利。
相信用不了多久,父皇就能完完全全信任他,将朝堂上大小事务都交由他。
那梦寐以求的金銮宝座,迟早是他的。
今日不忙,武宗帝在御书房与几名大臣议完事,本说要处理几本折子的,抬眼瞧了瞧漏刻,遂叫内侍摆驾,提前一刻去了储秀宫。
武宗帝踏进储秀宫宫门,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响起,尾音拖得长长。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
淑妃与赵千珩闻声出来迎驾。
“免礼平身。”
武宗帝适才看见这母子两人从殿中出来时面容带着几分慌乱,请安也是急匆匆的,似乎是被他的到来惊慌到了。
武宗帝往殿中走去,缓缓踏上廊檐的台阶,进到殿中,在主位上坐下。
英厉的目光看向赵千珩,武宗帝随口问道:“今日怎请安到这么晚?营中的事务都已经处理完了?”
如今赵千珩已经接手了一个营,开始涉及军中事务,虽不及赵千俞待的赤玄军,但也比没有好。
赵千珩眼神恍惚,稍稍顿了片刻,才回道:“许久与见母妃了,请安后聊着聊着,便忘了时辰,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分。”
淑妃为武宗帝斟茶,附和道:“这孩子聊起天来便止不住。”
武宗帝接过,垂眸看着澄明的茶汤,并未着急喝,反而闲谈说道:“聊了些什么,朕也听听。”
“这……”
淑妃僵在原处,顿时没了话说,眼神有几分闪烁,又怕被武宗帝看出异样,急忙低下头去。
没了声音。
适才见两人神色慌张,武宗帝便觉不对劲,如今一看确实是有事情瞒着他。
“砰——”
茶杯放在桌案上,清凉的茶汤溅出一滴在武宗帝手背上。
奴婢们惶恐,齐齐跪在地上。
淑妃亦是惶恐不安,跪于武宗帝面前。
“父皇息怒,”赵千珩跪在淑妃旁边,面上纠不安,眸光闪烁,道:“儿臣与母妃聊的皆是家常。”
赵千珩顿了顿,抬头瞧了瞧武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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