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朝后他当然是要去椒房殿请安的。
离开紫宸殿,往椒房殿去的路上,顾昀也一同前往。
“谬赞谬赞,我看五皇子适才那一说,打的主意便是让胡尚书当着你的面夸赞。”
甬道上只有两人,顾昀对赵千俞道:“都是一起长大的,赵千珩什么想法我们能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嫉妒心便强,凡事非要争个高低。现在长大了,倒没小时候那般争强好胜了,但总想着和你比一比,出出风头。”
赵千珩想与赵千俞较量一番的心思并非一两日了,可每次都输了。
顾昀道:“不过有一点好,赵千珩输了也不急眼,虚心请教,这点和大皇兄一样。”
他口中的大皇兄正是赵千俞长兄赵千瑮。
本是最有可能当储君的嫡长子,如今却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
闻言,赵千俞步子渐渐缓了几分,目光沉沉,似在思考。
须臾后,赵千俞对顾昀道:“我音讯全无的这段日子,赵千珩可有异动?”
顾昀一听这话便知晓赵千俞的言外之意。他停下脚步,道:“你怀疑赵千珩?”
赵千俞起初是没将目光放在赵千珩身上的,他不信赵千珩会作出残害手足的事情,但杀心一旦起了,有又何不可为之?
就像他一般,为了梁嬿可以将命豁出去,但一想到梁嬿不爱他,不见他,她欲嫁给旁人,赵千俞便跟疯了一样,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掳走梁嬿,把梁嬿留在他身边。
让她只能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赵千俞看向顾昀,道:“我一死,谁受益最大?五弟自夸,他这一年进步大。他的进步自是被父皇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经过赵千俞这般说,顾昀恍然大悟,“我私下查查。”
赵千俞点头,往椒房殿去。
说完赵千珩,顾昀又提了另一人,担心道:“你真打算把长公主藏在睿王府?毕竟是姜国少帝的姐姐,你把人说掳走便掳走,届时少帝来要人,被陛下知晓此事,你难逃责罚。”
“我有准备,你不说,父皇不会知道的。”赵千俞看了顾昀一眼,唤了他一声表哥。
这声表哥比任何时候听着都乖顺。
赵千俞:“待我将人哄好,再向父皇请罪。”
如今莫说是哄人,就连他和梁嬿说话,她也不看他一眼。
还是和在姜国一样。
顾昀叹息一声,拍拍赵千俞肩头,道:“怕是要从寒冬哄到酷暑。”
他那不听人劝的表弟,哪次没吃亏后悔?
转眼到了椒房殿,皇后快一年没见儿子了,如今一见,瞧他瘦了不少,又想起他跌落山崖险些丧命,难免心疼。
顾皇后一酸,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泪。
赵千俞安慰母亲,道:“儿臣虽受了些苦,但在姜国被长公主梁嬿救下,给儿臣治伤。长公主待儿臣极好,在儿臣遇难之时她衣不解带,昼夜照顾儿臣。”
赵千俞说着,顾昀默默在一边呷茶,心道如今梁嬿怕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顾皇后还是有次从赵千俞口中听到他夸一名姑娘的话,不由一愣。
那因赵千俞落难流落他国而心疼的心绪忽变得喜悦。
母子阔别数月,再相见时总有说不完的话。
顾皇后担心,细细问了儿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用罢午膳后又聊了一会儿。
这一聊便忘了时间,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瞧着天快黑了,顾皇后留赵千俞在宫中用晚膳。
梁嬿还在睿王府,赵千俞从早上出来便一直在皇宫中,他应快四个时辰没看到梁嬿了。
赵千俞扯了个借口,婉拒了母亲。
好在午膳在宫中用的,顾皇后也没怀疑,便顺了他意,让他出宫去了。
从皇宫出来,赵千俞急急赶回睿王府。
王府上次除了元修,所有仆人只知他从姜国回来带了名姑娘回来,并不知梁嬿真实身份。
对外,也称梁嬿为梁姑娘。
天色渐暗,睿王府已点了灯笼。
若是再暗些,府上的灯笼比此时增加了一倍,将府内,尤其是主院照得通明,宛如白昼。
赵千俞刚踏进门槛,一个空茶杯便扔了过来。
“砰”的一声碎在他脚边。
“你出去!”
梁嬿呵斥的声音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传入赵千俞耳中。
赵千俞置若罔闻,绕过那瓷片进屋,摆手将侍女遣走。
侍女走时,将门槛处的碎瓷片清理干净,把门带上。
赵千俞不急不慢走向饭桌,在梁嬿旁边的绣墩上坐下,“听元修说,你中午使性子没用午膳。”
梁嬿怒而看向赵千俞,“赵千俞你混蛋!你拘着本宫在睿王府!你放本宫回姜国!”
梁嬿在回南朝的马车中骂了一路,她骂一次,这混蛋就堵她一次,每次话未说完就被他堵回喉间。
明知这次她骂了,这混蛋会堵她,可她还是说了。
这一月,梁嬿清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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