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戴着面具,在浓稠的黑夜中宛如罗刹般。
他手挽长弓,一身肃杀。
梁嬿梦回京城街头,那时她设下一局,欲试探混蛋赵千俞的心思。
那混蛋也像今夜这般,挽弓执箭,狠戾的目光令人生畏。
梁嬿仿佛猜到他想从何下手,留意着那混蛋的一举一动,配合着他。
她发现,那混蛋挽弓的手轻微颤抖。
“咻——”
利箭划破稠黑的夜。
梁嬿脖子往一侧偏去,稍稍离开紧贴上的刀刃。
飞驰而来的利箭设中摄政王钳住梁嬿的左手,在利箭的冲击和射中的痛感下,摄政王本能地将挽着梁嬿脖子往后靠。
摄政王右手拿刀,因带着梁嬿脖子往后靠的动作,让梁嬿脖子自然而然远离刀刃。
一箭发出,几乎是眨眼功夫,另一支箭直直朝摄政王拿刀架在梁嬿脖子上的右手而去。
摄政王右手手臂中箭。
“哐当——”
配刀掉落地上。
赵千俞拿起杵立地上的长戟,挥戟而去,斩断摄政王右臂,一把将梁嬿拉入怀中,身子一裹,速速远离此处。
“放箭——!”
梁熠看向屋顶,一声令下潜藏在屋顶上的禁军侍卫纷纷挽弓。
咻咻箭声和兵刃声响彻整个院子。
梁嬿面色煞白,惊魂未定,一只温暖的大掌抚上她后脑。
她被那混蛋护在怀里,脸颊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黑乎乎一片,耳边喧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踏实。
不久,箭声停了。
摄政王当场毙命,院外的叛军群龙无首自是掀不起风浪。
怀中的梁嬿听见梁熠说话,让侍卫将尸首拖出院子。
风波骤歇,夜风浮动,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心绪渐渐稳定,梁嬿挣扎着要从混蛋赵千俞怀中离开。
怀中之人有动静,赵千俞自是一清二楚。
摄政王万箭穿心,被箭羽射成了刺猬,当场毙亡。叛贼们的尸首刚被侍卫抬走,地上的血迹尚未清理干净,倘若梁嬿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入目便是地上的血腥场面。
赵千俞拥着梁嬿转了个方向,让她背对院子,面朝廊檐台阶。
他这才缓缓松手。
梁嬿并未离开,只是从他怀中抬首,看着他那半副面具有些恍惚。
梁嬿抬手,欲去摸那面具。
赵千俞以为梁嬿又要掀他面具,在她纤手快要碰到面具时,下意识偏头躲开。
梁嬿伸出去的手便悬在空中。
夜风吹来,吹动她散乱的乌发,指尖触碰到夜风。
指尖也凉,心也凉。
被刀刃擦伤的脖子被凉风吹痛,心也跟着痛。
倏地,梁嬿退后一步,抽出发髻上的银鎏金花卉鸾鸟钗,狠狠朝混蛋赵千俞扔去。
“混蛋,带着你的发簪,滚出本宫眼里!”
钗子落到地上,上面的珠花摔碎了,圆滚的珠子落到男子靴边。
赵千俞愕然,看着地上的银鎏金花卉鸾鸟钗,什么都明白了。
她知道了?
全部都知道了。
此时的梁嬿高昂着头,纤白玉颈上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沿着她如雪的脖颈缓缓流下。
看见这个混蛋,梁嬿气不打一出来。
他不走,她走!
梁嬿提着裙角转身欲走,手臂被赵千俞握住,那力道似乎要将她重新拉回怀中。
梁嬿回头,不想再与他演戏了,厉声呵斥道:“放手!”
看着那半副面具,梁嬿气不打一处来,道:“喜欢戴面具,你便一直戴着罢。最好永远也别摘下来了!”
梁嬿去掰手臂上的手,但赵千俞握得更紧了。
卸下面具,赵千俞以真面目示人,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她的疑心早就消了。
怎会?
赵千俞不解。
“本宫有必要回答你?骗了本宫这般久,你是不是很得意?睿王殿下。”
最后四个字,梁嬿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说出口的。
彼时,梁熠本是在与禁军副将在说话交代事情,听见梁嬿这边有动静,将目光挪了过去。
看见睿王面具下掩藏的面容后,梁熠震惊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愤恨。
十七?
睿王?
赵千俞?
这段日子他怎敢既用睿王,又用十七的身份骗皇姐!
从侍卫手中抽过配刀,梁熠愤愤指向赵千俞,“松手!”
“把你的手从皇姐身上拿开!”梁熠怒道,大步流星朝赵千俞去。
看着梁嬿脖上的伤口渗着血,赵千俞心疼,想着若是此刻在此僵持不下,她脖上的伤不能及时医治,便松了手。
梁熠从赵千俞手中抢过梁嬿,把梁嬿护在身后,不容赵千俞窥探半分。
想到此人诓骗梁嬿,梁熠又气又恨,怒道:“赵千俞,你可知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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