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俞抬眸,带着灼意的眼眸直直看向梁嬿。
她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赵千俞是有这心思的,眼下不过是在等给她受伤的脚踝涂完药后。
梁嬿这话,无疑是将自己送到他口中。
赵千俞岂有却之不恭之礼?
“云瑶白日里玩累了,夜里睡眠总是极好。”赵千俞低头,揉脚踝的动作变得轻柔。
揉了有一阵功夫,该上的药油已经上足了,故而赵千俞此次并没有用劲,反倒多了几分蓄意撩拨。
瘦长的指节在梁嬿如雪般的足背上滑过,宛如平静湖面上垂下一枝绿柳,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荡漾出阵阵涟漪。
以往在军营中严令将士们勿要耽美|色的赵千俞,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竟然弃了孔孟之教,跟个登徒子一般,明目张胆地欺负梁嬿。
梁嬿玉趾微微蜷缩,加之这夜色越发稠密,在她心中攀升出的某些心思,在这泼墨静谧的夜中慢慢疯涨。
那念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渴望。
屏风和床幔还能挡一阵。
倏地,梁嬿握住他手腕,将身子凑了过去,轻轻低唤他名字。
赵千俞背脊僵直,脑中一片空白,但心底那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畔。
鼻尖抵着鼻尖,女子气吐如兰,沐浴后清幽的味道萦绕在他鼻腔。
梁嬿额头轻轻蹭了蹭,水葱般的指尖落在男子手背,低语道:“你先去将床幔都放下来。”
赵千俞唇瓣翕合,目光一寸一寸落到她白皙的玉颈上,道:“但是淼淼,你不觉得半遮半掩,别有一番趣味?小孩睡得沉。”
梁嬿蹙眉,因他这话心底有了一丝丝动摇,但理智终究是占据上风的。
屋中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年岁尚未小的云瑶。
她答应十七已经是她莫大的勇气,岂能再顺他意?
梁嬿探过头去,柔软的唇瓣亲亲他唇角,给他一点甜头,道:“快去。”
床幔垂下,遮住床上熟睡的人。
赵千俞回身,缓缓朝榻上的人走去。
指腹落到她如雪般玉颈上,梁嬿轻颤,抬手握住他手腕。
赵千俞轻笑,明明挑起这事情的是她,如今怯生生的人也是她。
女子乌睫轻颤,宛如扇动翅膀的蝴蝶。振翅的蝶,搅动平静的湖面,搅动浓稠的黑夜,让刚刚萌芽的念头,肆意滋生。
赵千俞单膝抵在榻上,离梁嬿又近了几分,一手托住她后脑,指尖插|进她乌黑稠密的发中。
细密的吻,落在她玉颈上。
好似在品鉴珍馐,欲罢不能。
在这事情上,梁嬿不敌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当他托着她后脑轻放在榻上时,梁嬿手掌抵在他肩头,开始打退堂鼓。
梁嬿面红耳赤,手指微微蜷缩,攥住他松垮的衣肩,丹唇轻抿,“我忽然不想了。”
赵千俞岂会如她所愿?
“淼淼,开弓没有回头箭。”赵千俞握住肩头的手,带着梁嬿的手挪开肩头,缓缓往下。
手指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当碰到坚硬的匕首时,梁嬿指尖轻颤。
面颊如同火烧火燎般,梁嬿想收回手去,奈何整只手被男子包裹住,动弹不得。
梁嬿手指悬在面上,握住不是,不握也会被他按去握住。
赵千俞晦暗的眸子宛如烛台上摇曳的火苗,嗓音低哑,道:“淼淼,如今想反悔,你觉得来得及吗?”
梁嬿面色如同煮熟的虾一般,红透了。
瞧见他额上细密的汗珠。
梁嬿有几分心软,垂下眼睑,若有所思看着。
秀眉轻蹙,皱巴巴拧起。
那红霞满面的脸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情。
“好像是来不及。”梁嬿低喃着。
就像她上次误服下加了东西的补药一样,若是不出来,很难受的。
脚踝上隐隐的痛楚让梁嬿清醒不已,如今她是不难受,但是十七可怜巴巴望着他。
赵千俞将她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为难她,唇瓣凑到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梁嬿耳尖登时红了,纠结片刻,点点头。
指尖尝试着摸了摸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赵千俞倒吸一口凉气,缓了一阵子,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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