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避开十七视线,垂下眼睑,看了看衣着,徐徐松了一口气。
能遮住的都遮住了。
梁嬿在榻边落座,望向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十七,蹙眉仰头问道:“你来作甚?本宫今日未曾召唤你来。”
“给淼淼上药。”十七也不拐弯抹角,坦白道。
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十七在梁嬿身边坐下。
梁嬿则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早已领教过十七这和善的面容下是怎样的手段,于是本能地抓住衣领,带着警惕的目光看向十七。
警惕的模样落入十七眼中,他觉得分外可爱,不由低低笑了声。
他早就将伺候梁嬿的侍女遣走去到屋外候着,而那织锦屏风恰好将美人榻的光景挡得严严实实。
十七凑近,欲撩开梁嬿垂落玉颈两边的乌发,却别女子握住手腕。
十七道:“上药而已,淼淼莫要害怕,如今青天白日,我不会欺负你。”
欺负两字落入梁嬿耳中,忽地变了味道,面颊微微红了。
梁嬿抿唇,压住内心的一股羞涩,凶巴巴问道:“你从何处拿的药?”
十七手腕还被梁嬿握住悬在两人之间,看着她这炸毛模样,心底泛起一抹甜意,若非昨夜他有些惹她生气,他如今倒是想再逗逗她。
喜欢看淼淼凶巴巴的模样。
“找尹况要的。”
说话间,十七另一只手已经将梁嬿垂落胸前的乌发撩至背后,纤白的玉颈露出,耳廓往下的侧颈上那令人瞩目的红紫吻痕至今未消。
“比昨夜淡了些。”十七指腹落在那处,随着他这一动作,梁嬿身子明显颤了颤,握住他手腕的柔荑紧了紧,似在紧张。
十七细致入微,自然是将这细小的举动尽收眼底。他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直直锁在梁嬿侧颈,唇瓣轻启,道:“尹况那找的活血祛瘀的膏药,味道还算好闻,是淼淼喜欢的茉莉花香味。”
他头几次见梁嬿,她手腕便戴了串纯白的茉莉花手串。
那时候十七便觉得,梁嬿喜欢茉莉花,也喜欢茉莉花清幽的花香。
活血化瘀一词从十七口中说出,梁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被再一次弄得不平静。她面颊微红,比将要落下夕阳还要美艳。
轻轻抿唇,梁嬿松开十七。她竟有些不敢与十七对视,便低低垂下眼睑,看着腰间的刺绣丝绦,将身子侧些过去,方便十七上药。
药膏在指腹化开,十七指腹落到梁嬿玉颈上的吻痕上,轻轻摩挲。
指腹刚碰到梁嬿肌肤时,惹得她轻轻一颤,乌睫轻颤,十七看见她轻轻抿了抿唇,道:“药膏要揉进去才有效果。”
男子指腹细腻,凉凉的膏药与他指腹在侧颈上流连,轻揉之下,梁嬿不禁忆起昨夜熟悉的感觉,他也像这般,摩挲她脖子,以及脖子上的痣,甚至还咬了。
记忆涌上,旖旎缱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梁嬿顿时觉得十七指腹上的药膏似火苗,灼烧她肌肤。
梁嬿忙扣住十七擦药的手背。
十七疑惑,沾了药膏的手悬在空中,对上梁嬿带了些许羞涩的目光,问道:“怎了?”
梁嬿垂下眼睑,看着露出裙摆的绣花鞋尖,低声道:“够了,擦了许久,可以不用擦了。”
十七大抵是明白她为何如此,眉眼低笑,道:“好,听淼淼的。”
银片从瓷瓶中取出如黄豆大小的淡黄色药膏,十七用指腹余温融化,话锋一转道:“这处是擦完了,但侧颈还有一处没擦,小痣上也有。”
那处是十七惦念许久的,自然是来回吻过数次,故而印记比脖子上另一处还重。
剩余垂落胸前的乌发被十七撩开,“淼淼看不见,莫要逞强自己擦。”
梁嬿欲制止,可为时已晚,被指腹揉开的药膏带着温热已然落到她脖上。
她鼓着眼睛,凶巴巴叮嘱十七道:“只是擦药,不准有其他念想!想也不准想!”
“什么念想?”十七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的泪痣越发灵动,他指腹稍稍用力,按了按吻痕上的小痣,如愿听见女子唇角溢出的轻哼声。
梁嬿也恨她如此不争气,竟哼了出声,于是忙捂住唇。
十七手上的力道不减,梁嬿觉他如今也和昨夜一样,是故意的,抬眸狠狠恼他一眼,“明知故问!轻浮。”
十七不语,只是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拙劣的小心思得逞。
他承认,这样不好。
可架不住心底的邪念。
须臾后,十七上完药,起身从袖中拿出一条粉色发带,立在梁嬿身前,将她披着的乌发简单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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