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末端悬在烛火上方,只需他将手肘稍稍往下放,发带便会被点燃。
他迟疑了。
“罢了,留着以示警示。”
十七最终没有烧掉,将发带压在枕头下,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这段日子是会如何受梁嬿折辱的。
他自是不相信梁嬿的鬼话。
摄政王,他没印象。
倘若是摄政王害得他落入这番境地,十七想这仇得报。
当今圣上,应是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十七没想到,他会这般快就见到梁嬿口中提过的摄政王。
这日,中风初愈的摄政王登门,看望他的侄女——梁嬿。
十七被梁嬿叫到正厅,他单单立在梁嬿身侧,便是气场逼人。
他也终于见到梁嬿口中反复提及的三皇叔摄政王。
——有威严,但不多。
——不过尔尔。
摄政王中风不知怎得便走漏了风声,如今京城皆知此事,定然是府上奴仆传出去的,气得摄政王发落了府上不少奴仆。
后来才查到,他中风那晚有人在王府外面鬼鬼祟祟,再细查,此人约莫是从梁嬿府上出来的。
这些年,梁嬿在长公主府中养了四五名清客,看中哪位俊男,便将其拐到公主府去,腻了,若是情分还在,便将人送走;若是不念情分,便难说了,反正没人再见过那人。
因此梁嬿在京城臭名昭著。
听说这些清客中,似乎有位医术精准之人。
那日在俘虏场,摄政王让梁嬿看到俘虏厮杀的血腥场面,梁嬿记仇,保不齐他这中风就是梁嬿府上那会医术的清客害的。
况且,他跟梁嬿的账,还没算完。
俘虏场中,他先看中了那杀出重围的越国男子,却被梁嬿抢先一步,抢回府上。
这两笔账,慢慢算。
身边侍女摇着扇子,送来徐徐清风,梁嬿手中握了扇柄,轻摇道:“天热,摄政王来本宫府上,倒是件稀罕事。”
正厅中檀香袅袅,摄政王呷茶,道:“作为徽柔的长辈,皇叔那日在俘虏场言辞有些过了。本王今日来,是给送徽柔一个赔罪礼。”
话音刚落,摄政王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站出来。
折扇握在掌心,他对着梁嬿拱手道:“殿下,小的周可,可人的可。”
立在梁嬿身旁的十七,轻蔑一瞥,仅看一眼便吵到了他眼睛。
白面书生,不中看,也不中用。
矫揉造作,比姑娘还矫情。
梁嬿自是不会收下,摄政王塞进来的人,她看着便觉恶心。
团扇轻摇,梁嬿道:“皇叔,十七刚来徽柔府上,今日当着十七的面,送徽柔这赔罪礼,让徽柔的十七不高兴了。”
十七侧目,冷眸不巧对上梁嬿盈盈美目。
梁嬿扇面轻点鼻尖,眉眼弯弯,望向十七道:“十七,本宫不会留他的,你且安心。”
“要留便留,无须问我。”十七咬牙切齿,单手负后攥紧拳头,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将她娇艳的樱唇堵上。
这厢,摄政王朝十七看去,不愧是他看中能以一敌百的男子。
性子桀骜。
届时归顺于他,乃好事一桩,为他的霸业锦上添花。
话音刚落,周可跪在地上,求道:“求长公主殿下收了小可。”
摄政王悠悠转着茶杯,不置一词。
梁嬿纤长的手指慢条细理拨弄着扇柄挂着的流苏,漫不经心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周可。
相貌,没她的十七好看。
身材,也没她的十七好看。
此人打的主意,也没十七单纯。
漫长的静谧中,梁嬿松了口。
“那便留下罢。秋月,将周可安排到西苑住下。”
秋月道:“殿下,西苑只有一间空房了,是十七之前住的。”
梁嬿语气淡淡道:“十七不住那里了,让周可搬进去。”
十七轻哼,面色难看。
西苑那屋子,果真如他所想,住过不知多少男子。
脏死了。
“徽柔能收下,皇叔这心也安了。”摄政王看周可一眼,道:“好生伺候长公主。”
摄政王走后,梁嬿差人将周可带下去。
收下周可又如何?不过是暂且稳住摄政王的心罢了。
梁嬿不傻,她和圣上一直视摄政王为眼中钉,他亦是如此。
此时摄政王送来的人,她敢留在身边么?
尹况毒池里的小家伙,该吃顿好的了。
十七小声骂了声“小骗子”,冷着张脸,走出正厅。
梁嬿笑笑,挑着团扇上的流苏,自然也听清了十七那话。
她骗他什么了?
那不叫骗,是编故事。
尹况听秋月说了此事,把摄政王那老东西前前后后骂了一通。
是他下手太轻,这中风好得太快了。
“殿下想哪日?我那一池子宝贝就等这顿了。”
梁嬿在一旁逗长乐玩,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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