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况听出十七话中有话,警告道:“你小子安安心心待在长公主府,敢走死路一条。若你胆敢伤害殿下,能让你活着见到明早的太阳,算我输!”
话音刚落,便听见轻柔的女声从屋外传来。
“尹况,本宫就不在半日,你便吓唬十七,倘若把十七吓住,本宫唯你是问。”
梁嬿在屋外站了有阵功夫了,起初只想听听路燚会同十七说些什么,当然她自然也清楚十七是不会心甘情愿留在长公主府的。
“十七,本宫的人,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哄走的?”梁嬿缓缓进屋,脚步轻盈,腰间禁步好似紧贴在裙摆,分毫不动。
路燚和尹况看见她来,皆从绣墩上起身,唯有十七面不改色端端坐着。
男子单单坐着,不置一词,便是气场逼人。
梁嬿更加好奇,十七在越国究竟是什么尊贵身份,那逼人的气场,与少帝不相上下。
“十七又醋了,”梁嬿在十七旁边款款落座,葱白手指整理好衣袖,如以往那般逗他,“在本宫眼中,长公主府上的男子,不及十七半分。”
目光柔柔,梁嬿凝视十七眼角的泪痣,余光慢慢看着镇定自若的男子耳根渐渐泛起粉红。
梁嬿得逞,弯起唇角,道:“十七莫要因此便想着将他们赶走,本宫既然向陛下要了你,便会将你留在身边。”
她当了数年嚣张跋扈强抢民男的长公主,自从遇见十七后,许是平素活得太过乏味,她竟喜欢了十七被后咬牙切齿又无可无奈何的模样。
梁嬿觉得她这怪癖不好。
微微探身,梁嬿在十七耳畔,低语道:“入了长公主府,至死方可离开。本宫舍不得十七,十七莫要想不开。”
十七淡淡一笑,并未回应梁嬿。
见十七腰间空空如也,梁嬿蹙眉,“本宫送你的玉佩呢?”
“扔了。”
十七扔在衣柜最底下,眼不见为净。
玉佩是好玉,只是这玉佩不知辗转送过多少男子。
尹况和路燚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梁嬿随身佩戴的凤鸟玉佩不见了。
梁嬿猜十七不敢扔,故意气她才如此回话。
她没生气,回身给了秋月一个眼神。
秋月心领神会,将食盒中打包的菜肴与糕点逐一拿出,摆在桌上。
“长公主这是出宫后又转道去了西市?”路燚混迹市井,京城中没有他不清楚的地方,单看一眼菜肴和盘子花色便知道出自哪个坊市,哪家食肆。
路燚不解,惊道:“呦,西北菜!殿下不是最厌西北菜么?今日专程买回来,一定是殿下知道我前几天念叨,特地给我买的。”
路燚道谢,却被尹况拉住要去拿筷子的手,紧接着,在尹况的告退声中,强行把他拉了出去。
路燚出去后对尹况一顿抱怨。
“我问你,越国在哪里?”尹况道。
“姜国西北边啊。”
“十七那小子是哪里人?”
“越国战俘啊。”
路燚恍然大悟,不可置信,“长公主专程给老幺带的菜?”
尹况点头,将药箱放下,道:“十七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否则,伤了长公主的心,他等着去见阎王吧。
骨头都不剩。
屋中。
梁嬿葱白手指搭在青瓷茶盏边,盯了十七侧颜片刻。男子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似乎是当她不存在一般。
直到盯得他厌烦了,十七才扭头,墨黑的眸子迎上了梁嬿盈盈双目。
梁嬿弯唇笑笑,那双狐狸眼愈发勾人。
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喉间微微苦涩,不似她寻常喜欢喝的茉莉花茶清香。
“十七别听路燚瞎说,这些菜是本宫专程给你点的。”梁嬿手指往前,将一盏糕点推到十七面前,“十七喜欢吗?”
十七淡淡看一眼,瘦长的指节毫不犹豫把那糕点往桌边推。
“不喜欢。”十七边说,指尖便往外送。
叠放糕点的釉彩盘盏悬在桌边,只需男子稍稍一推,便能桌上落下。
“砰——”
釉彩盘盏碎了,糕点散落一地。
“本宫就喜欢十七骨子里的不屈,”梁嬿眉梢一挑,道:“但是十七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梁嬿指腹落到十七眼尾惹眼的泪痣上,清幽的茉莉花香萦绕在十七鼻尖。
“本宫罚你,这两日都不准吃饭。”
十七拨开她手,心里本就憋了一股气不知从何处发泄,“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你给的东西。”
“饿死,你也是本宫的人。”梁嬿慢吞吞起身,扫了眼桌上的菜肴,柔声道:“本宫怜惜十七,舍不得让十七受苦。这家乡菜给你留着,十七嘴硬,但不能苦了胃。”
梁嬿带着侍女出了屋子,命人将门锁住。
小狼不听话,得训。
但也不能训过头了,届时适得其反。
十七嫌弃地看了眼一桌子干的不能再干的菜,就连一碗汤也没有。
炎炎夏日吃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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