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来你想得很清楚。」他笑顏淡淡,说出的话却很是锐利,「既然如此,要不乾脆放弃算了?」
冷颼颼的刺激,轻而易举激起汪能江胸口一把火,「我都努力到现在了,怎么可能──」
直视的那双眼睛,清傲地让她忘了想说的话。
心脏猛然发出咖搭一声。
距离高中毕业过了多少年,她年少轻狂的梦想就维持了多少年,甚至得出的答案再多加个几年也不为过。
这样一眨眼就过去的转瞬岁月里,汪能江偶尔会好奇当年的自己怎么有勇气看向那样出尘俊逸的男孩子。
这个问题,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只因为,他是江一途啊。
是她年少时代,一心嚮往的人啊。
他的出现几乎定义了她对喜欢这个词的理解,落落大方,不蛮横无理,那么优秀,那么不平凡,那样的独一无二。
不仅如此,摆脱了年少迷惘,这些年,他更茁壮,更雄伟,在肉眼无法追溯的时间里,成了寂静闃黑的分岔道路上,可以摆正路途的明亮指标。
看得多,学得广,根本不是他的累赘,而是无往不利的优势,四周好可怕,未知且让人不安,可是有他在的地方,轻而易举让她忽略周边的漆黑,不论吵杂喧嚣,还是怀疑愧疚,都能被他一点一滴抚平。
目的地这么清晰,这么明确。
好想走过去,好想跟上前。
好想就这样,成为一个跟他一样温柔优秀的人。
汪能江喜欢过这个男孩子。
曾为他自暴自弃,曾为他妄自菲薄,更曾为他励精图治。
好多年过去,当她把这些当作少不更事,不再芥蒂、不再伤感,与过去的自己冰释前嫌,坦然地走向下一个阶段,继续为人生殫精竭虑之际,却没想过,这种情感,这么轻易就席捲而来。
太单纯了,也太快了,简直像个从来不知长大为何物的死屁孩!
她猛地退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
本想说点什么,可是江一途看着她。
不焦不躁,似有无限耐心。
他故意扬起眉,带着点挑衅,「放弃吗?」
汪能江拿起杯子猛烈地灌了一口。
润过喉后,大声回应。
像是道打在石碑上的宣言。
「如果放弃得了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啊!」
「但只要想到,从此以后,再不相关,只会更痛苦啊!」
得到预料中的答案的江一途,眉目全是温柔。
但凡掛上梦想二字的,就只能一腔孤勇。
随随便便就能做到,还称得上什么梦想。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在他记忆中,一直有着他所艷羡的执着。
眼前的人,早就有觉悟了。
只是她从来,在自我肯定这部分,都有点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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