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惯常的爽朗笑容,程晋同刚刚心里那点不愉快瞬间变得微不足道。他把酒推到她面前,“给你点的。”
酒里的冰块都化了大半,方璐更不好意思,“谢谢。你这样坐着不是很无趣吗?一起去聊天。”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
“我也不懂,”方璐陪他坐在高脚凳上,“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上他。”
“沉青让你做什么?”
“不是让我做什么。他只是想藉个机会跟覃沁还有凌总聊几句。他想拉投资。”
程晋同微笑,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丢脸。但他还是认真说,“覃沁跟凌顾宸身边多得是想要攀附的人,覃沁肯给你这个面子,凌顾宸就不见得。”
方璐点头,“这些话我都跟他说了,剩下的都交给他自己做。”
“小茹订婚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沉青不可能是第一个为这种事找你的吧?”
“嗯,不是。不过我谁都没帮。”
“那为什么要帮沉青?”
“他不一样。”
程晋同瞬间又不开心,“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他追过你你没答应,你愧疚?”
方璐把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也帮过我很多。”
“你说说。”
“你怎么忽然这样……”
他这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让方璐很无奈。
她低头想了想,“其实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事。覃沁很低调,小茹也从来不说他的家世背景。但朋友圈里大家都爱八卦,传着传着竟然也能传个八九不离十。今年开始,那些八辈子不联系的亲戚和小学同学都不知道从哪个土堆里面鑽出来,要跟她攀交情。”
她喝口酒,幽幽地说,“我结婚的时候也这样。关键是我前夫还没覃沁这股低调的劲。大学的时候就是&039;家喻户晓&039;的富二代。我以前以为他性格就那样,后来知道有这层名号方便他到处搞女人。”
“覃沁也嘚瑟,你是没见过他买跑车那劲……”程晋同轻声嘟囔。
方璐被他逗笑,“自打经歷过我前夫,谁在我眼里都低调。所以我结婚的时候,也有这种,满世界都是我亲戚、满世界都是我朋友的感觉。”
她笑得颇为自嘲,“那时候真是年轻,我性格又是来者不拒那种,就觉得朋友多好啊。哪知道好多人拍我马屁的时候一样等着看我的笑话——后来就看见了。张泽一出轨的事人尽皆知,反倒是我的朋友都没了。拍我马屁的人改去拍他马屁,其中不乏我的大部分女性朋友。尤其我打官司&039;抢&039;了他很多钱以后,被骂得更惨。”
“沉青没有?”
“嗯,他是很少站在我这边的。他、小茹,还有几个朋友。我最低谷的时候都是他们陪我。”方璐把玩着吸管,“沉青呢,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家庭的小孩。他现在的事业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他跟张泽一家里在谈的项目不少,后来都慢慢因为这件事停掉。双方都有原因。”
她顿了顿,“他是事业心很重的人。我都跟他说没必要,有些项目跟张泽一本人甚至无关,不要顾忌我。我们不是小学生似的闺蜜,没必要这样抱团。”
程晋同不发一语,认真听着她说。
“他说他看我这样难过。我本来大咧咧的,喜欢给大家张罗这张罗那。结果闹离婚的时候,躲了半年谁都不见,搞得抑鬱似的。所以不论怎样他都帮我。他能力强,缺少的只是机会。我能带他见覃沁或者凌总当然会帮,之后的事他都有把握。”
程晋同轻声叹气,“我都要被感动了,不敢相信他追你你不答应。”
“实在太熟了。我跟他的关係就像我跟小茹那样,区别就是不整天搂搂抱抱的,”方璐笑道,“想不到其他地方去,太多年了。”
程晋同极为认真地看着她,“所以如果有我喜欢你,你也不想等太久吧?”
方璐刚蹦出一个“什么”就被人拽住衣服。
一个穿着工作人员马甲的女生满脸焦急,“方姐,你去看看,有人在洗手间里摔倒了,满脸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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